“庫洛姆,你在做什麼啊!”被往日的情緒帶動,又被現況沖擊的澤田綱吉,一時有些抓狂。他有幾秒鐘似是回到了年少時遇到什麼事情都大驚小怪的年紀。
你什麼時候這麼放誕不羁了,啊……他這個守護者的性情好像素來是這般撲朔迷離,令人捉摸不定。
被強行戴戒指的世初淳,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她是很高興自己的養女歸來,與自己共度美好時光。但庫洛姆一踏進家門,就把她推倒在沙發上,要給她戴戒指這種行為也太超過了吧……
她們是大半年也沒見過面了,也不至于熱情成這個樣子。
想家了嗎?想媽媽?
佩戴指環過程中産生的肢體接觸,導緻許多年未觸發的快感,猶如突如其來的雪崩幾乎要将世初淳撂倒。
她感覺自己不是在戴指環,而是在啟動某種高潮連接器。指環從指甲套進,磕到指骨,箍緊了指尾,一套流程下來,世初淳簡直要寬舒到掀翻天靈蓋。
在庫洛姆終于為名義上的監護人戴上了指環之後,常年附身在她身上顯形的六道骸,也切換了人格出來。
他低着頭,凝視着軟倒在長條沙發上的女人,kufufu地哼了幾聲,是個一如既往,又似乎有了些許不同的笑。
他擡手,指頭打這個和自己,和其他兩個人,和庫洛姆有着特殊意義的女人額頭滑過。
六道骸本人心想的什麼,沒有人知道。可他的行動無異于是告訴了所有人答案。
是的,所有人。
等澤田綱吉醒悟過來的時候,世初淳的家裡已然聚集了除了他之外,不,應該說,是包括他之内的所有人——現任彭格列的守護者全員以及首領。
過去曾占用這塊地盤當做據點,摘取了彭格列指環戰争的桂冠,也赢下了大大小小無數的少年少女們,長大成人,又在今日齊齊在這裡聚集。
在短沙發、在窗台前、在島台邊、在廊道口……在這個承擔了他們回憶的,也是開啟了繼承者新一輪紛争的老闆娘家裡。
前行的道路波詭雲谲,利益與物欲和煙花一般閃現,總會迷惑人眼。太多的厮殺兵戈難免模糊了生命的價值。他們走得太遠,遠到快忘卻了自己出發的原因。
是為了守護夥伴,捍衛和平。為了自己的親人、朋友不再受困,使自己強大到足以保護身邊的珍視之物。
為什麼會忘了呢,這麼簡單的問題。在久未謀面的老闆娘處找回了初心的彭格列成員們,一緻看向他們的首領。
以往走在前頭,帶領守護者們赢得彭格列指環的十代目默不作聲地思量。他沉吟了會,因自己的姗姗來遲激起一點悔意,人扶住了額頭。
他是做出銷毀彭格列戒指的首位發起者,也是最後一個來到這裡的人。看來,獨斷專行的他,有時也會一葉障目,看不出自己的心意。
其他負責校對也身為他的夥伴的守護者們,協助他飛得更高更遠,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也能看得更加廣闊一些。
譬如,雲雀前輩。
彭格列孤高的雲,克制着自己圍觀霧之守護者六道骸将封印戒指的鎖鍊,覆蓋在世初淳的手上,而不是上前與他打一架。開啟了雲雀集團,長久駐紮在并盛町的男人走上前,代替了六道骸的位置。
雲雀恭彌并沒同往常一樣,一見到六道骸就開打。在彭格列首領下達了銷毀彭格列戒指這般重大決議時,雲之守護者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表面上對彭格列的做法漠不關心,其實早就是彭格列的一員,至少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至于雲雀恭彌本人是不是這麼想的,也許隻有他本人才明了。
雲雀恭彌摘下自己的戒指。一個簡易的動作,由他做來,彬彬有禮,如同在舉行着某個重大的儀式。
他将世初淳的手托在自己的手掌上,隔着手套慢悠悠地替人套上指環。像是他的匣武器戰鬥形态一般,演化出的鐐铐緊緊地铐牢了自己的所有物。
然後,他掏出鎖鍊,把屬于他的那份彭格列指環封印。
風紀财團的創立者退了下來,由獄寺隼人頂上。他仰望着自己俯首稱臣的首領,“十代目,抱歉,我……可能要有史以來,第一次違抗您的命令。”
“沒什麼的。”澤田綱吉揉揉自己的鼻梁,“你所想的,是你所能做到的。大家一起做出的決定,便是我們彭格列一緻的決策。”
獄寺隼人走上前,接近被快意沖昏了頭腦的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