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無情的殺手不會對家裡擺設的物件存有任何的念想。
在伊爾迷心裡,大宅内雇傭的管家、仆從,隻是揍敵客成員們合适就用,不合就扔的工具。
對道具做到物善其用即可,損壞了自有大把可以替換。
某些沒能順利入眠的夜晚,伊爾迷盯着舒律娅,取出别在衣服的念釘。
念釘的圓頭像一顆葡萄味的棒棒糖,頂開昏睡中的女性嘴唇,在她口腔内部來回攪弄,直至透明的涎水橫流。
這時的伊爾迷還不懂得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道理。
應該說,他永遠都不會懂,自己親手熬制的蜜糖能毒死多少人。就算懂了,也隻會加倍地增添含量,試驗突破下死亡的人數限制。
養好傷的舒律娅回歸女仆工作,伊爾迷待她與先前沒兩樣,僅多了個在外邊學到的親吻。
她看大少爺卻大有不同,睜開眼是打得她跨奈何橋的魔鬼教練,閉上眼是死去的冤魂們索命。
舒律娅的職位被提了提,升級為侍奉大少爺的貼身女仆。
這個身份,這份職責讓舒律娅每天都壓力山大,她決定轉嫁自己的焦慮,去找春河裡管家商讨事宜。
“請問升職的話……”舒律娅虛心地請教。
春河裡管家立馬回複,“升職加薪的,你放心。”
舒律娅眼睛登時亮了,變成一對功率拉滿的探照燈。“春河裡管家你最棒了!”
“想要我死,你可以直說。”離她三米遠的春河裡管家說完,朝她後面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大少爺。”
然後,她轉過頭,馬不停蹄地跑了,活像身後有毒蛇攆着。
舒律娅要轉身,剛偏了個頭,就叫人掄到了牆壁前。
她的大腿中間被的高大的男性膝頭強勢塞入,是手也折了,人也暈了。後續是被暴力擒住了她,不留神打暈了自己的大少爺打包帶回了卧室。
伊爾迷少爺開始頻繁帶她出門執行任務,她出一次,心情就抑郁一次。分散在她四周,監視她的視線與日俱增。
揍敵客家長子的神态,幾乎不會發生什麼變化。旁人難以從他一成不變的面孔,判斷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關鍵在于,伊爾迷大少爺開心就殺人,不開心也殺人。前一秒他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後一秒大少爺就當街暴起,胡作非為。
瘋子可怕,理智的瘋子可怕。理智又随時發瘋的瘋子就是可怕上的可怕,簡稱可怕至極。
可恨的是,伊爾迷他有胡作非為的本事,且一般人阻止不了他。
伊爾迷的親生父母都不能,他們隻會放任自己的孩子任意發展,從不會約束自己兒子的行為。
種種因素導緻舒律娅每次收拾得清清爽爽地出門,落得滿身髒污、血泥回到深山宅邸。
時常一身血漿回到大宅的舒律娅,在辭職還是辭職,還是辭職的念想中扼腕歎息着,分外地愁苦着自己的違約金。
她真希望對工作嚴謹認真的大少爺,跟忘記一縷煙一樣,把她忘記。
可偏偏她是專門侍奉大少爺的貼身女仆,不僅不能跑,還得湊上前,腆着臉服侍人家。
“改變戰術了?激情示愛未果,就轉為欲迎還拒?”伊爾迷敏銳地察知到了女仆的改變。
自打意大利一行回來,舒律娅的态度就變了,尤其是面對他的時候,全程冷淡、漠然,他對此深感滿意。
都說物似主人型,他的女仆肖像他,意味着她心裡有他,占據的份額超過了其他人員、事物的概念總和。
可該提點的還是得提點,自戀成狂的大少爺伸出食指,用她修過的橢圓形指甲,點住了她的眉心。“舒律娅,看清你自己的身份,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你是我的女仆,從今往後,也隻會是我的女仆。”
他們不會有進一步的别的什麼關系,她的念想全部都是天方夜譚。
昨天剛見過大少爺用這片指甲洞穿一個人腦袋的舒律娅,無力糾正他的誤解。
往往隻會越描越黑,況且她要解釋的對象的身世背景、心思城府,本就比報喪的鴉雀還要黑上三分。
她悶聲應下了。“是的。伊爾迷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