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的差錯,頂多是對方乍一看是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細瞧了,是結着怨氣的索命鬼怪。
其次,她沒見過伊爾迷脫褲子,隻見過他脫掉上衣,露出鍛煉有序的一對胸肌。
飽滿壯實的胸脯彈出來,比她自己的還要大。
腦海裡刷屏着小姐深藏不露的舒律娅,下意識地秉着非禮勿視的念頭,偏開了頭。
她沒仔細研究他的胸,與女孩子的胸的差别在哪裡。她也不是個會盯着同性的□□細細觀摩的變态。
這慢吞吞、擰巴着,或者說過分客氣了的性子,以至于舒律娅注定與事情的真相失之毫厘。
在這種狀況下,舒律娅怎麼可能正确地認識到自己一心服侍的大小姐,脫下褲子,掏出來的家夥實際要比梧桐管家的還要大。
而況,伊爾迷的聲線偏女性化,總不經意地做出些呆萌的表情、妖娆的舉措。
為了滿足親愛的媽媽,揍敵客家族夫人基裘的癖好,他還頻繁地換成女裝,這每一個步驟都進一步加深了舒律娅的誤解。
作為能用念釘操控人思維的念能力者,伊爾迷觀察入微,能輕易地得知自己新指定的女仆,對自己存在一定的曲解。
然而,他察覺沒察覺到女仆的誤會是一回事,是否願意開尊口解釋,又是另一回事。
揍敵客家族成員的本性是無利不起早,女仆的不着調之處能充當美味的調味劑,使自己平淡的日常增添點樂趣,他何樂而不為。
不曉得自己伺候的主子居心叵測的舒律娅,挺滿意自己分配到的服務對象。
在她的認知裡,大小姐勤出門,基本沒什麼大的安排。不挑剔,幹實事,實屬待在伊爾迷院子的仆從們一大幸事。
所以說這眼睛留着有什麼用,早挖早省心。
舒律娅不知不幸的,叫大少爺看不順眼的,或者着了他道的,要麼是死了,要麼是廢了。
留下一小撮半死不活的,就成了被擺布的“針人”,一輩子稀裡糊塗地做了主子的傀儡,終生無知無覺地依照伊爾迷的指令行事,直至死亡來臨。
最多也隻得了大少爺一句“就是由于太過努力了,才會死的。”的評價。輕飄飄的,是他眼裡仆人生命的重量。
舒律娅體驗到的,是她挑掉午餐裡混合的香菇,辦完事的伊爾迷少爺路過,瞅了一眼,提了句,“下去吧。”
她以為主子是嫌棄自己礙眼,剛要端走盤子,騰個地吃飯,就有雙手别過來,撤掉了自己的食物。
她還沒開始吃……舒律娅眼睜睜瞅着屬于自己的午飯被女仆長拿走。
“既然不想吃,往後七天就都不用吃了。”大少爺說。
舒律娅若稍微表現出不喜歡數字一的現象,伊爾迷就會把從一到百的數據全部抹掉。
如果迷惑此中的飛躍,還會被反問“你不是不喜歡嗎?”,似乎造成目前的局面是她自己的問題,性子綿軟的人就隻能去反思自身的過錯。
想着是開玩笑的吧,捱到晚上就有得吃了的舒律娅,晚上也沒有被留飯。
她找女仆長,狠吃了趟閉門羹,第二天也沒有東西果腹。她靠着純喝水熬了幾天,餓得前胸貼後背。
直到擦地闆時暈倒了,被送去打點滴,吃了藥回來,還是沒有食物。但是每天的活還是得接着幹。
舒律娅用自己學來的語言、動作,誠懇到不能再誠懇地向大少爺認錯。
做完高強度訓練的伊爾迷發了半天的呆,任由她跪着。幾個小時後,才跟剛想起來有她這個似的,拍拍手。
随侍的管家就端上來了放了六天的,被撤下去的那碟飯菜。
“你想通了真是太好了。早這麼做不就好了,為什麼當初要那麼倔強。”
“我……”
“錯了哦。”她的主人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擺着,“沒有你。你不重要。”
“個人在團體裡不值一提,謬估本位就會遺失自己的坐席。還是說,因為自己的任性吃苦受罪,帶來的弊端并不能使你改過自新,非得要狠狠跌一大跟頭,舒律娅才能精準地認知到自己的定位?”
“我錯了,大少爺。”
“能夠反思自己的錯誤,知錯就改就值得贊許。”伊爾迷大拊掌,好似馴化的寵物終于懂得伸爪子讨好自己。
他抓着女仆的後腦勺,摁向放了幾天幾夜馊了的飯菜,“向我證明你的誠意,一個不剩地吃掉。一粒米飯也不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