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些角度看,也是挺讓人慨歎的。
“高中生偵探說,我千辛萬苦拿到的情報,會為我帶來禍端。奉勸我最好辭去目前的工作,找個隐蔽的山野,切斷一切外來音訊和人員的聯系,躲上一段日子,保個平安。”
“那坂口先生您……”剩下的話,世初淳沒問出口,就明白工藤新一善意提出的方案不能實行。
坂口先生雙重間諜的身份,注定了他一旦切斷通訊,就會被兩大組織判定為叛變,輕則罪責難逃,重即格殺勿論。
他擔任情報員所記錄的珍貴資料,也會使港口黑手黨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的下落。
隐蔽這件事,從源頭就不具備可行性。
世初淳隻能委婉、隐晦地提出自己的見解,“坂口先生,我下面這番話,不是出于被工藤新一營救過的起因,而是出自他本人的實力。您也理當是見識過的。”
“他是抽絲剝繭的偵探,是懲惡揚善的好人。”
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出生入死的朋友、打小暗戀的青梅竹馬,有聰明絕頂的頭腦,與勘破事情真相的真知灼見,“請您這些時日,一定要小心謹慎。”
“多謝世初小姐的提醒,我會銘記在心的。”坂口安吾打開公文包。“千辛萬苦就是為了拿到幾張照片,結果到頭來真正拿到手的,隻剩下一張。這趟任務做得真是不值。”
“放在黑市上流通,倒是能值個一億戒尼。”
“多少?”世初淳以為自己聽岔了。
她是不曉得戒尼與本地貨币的兌換率是多少,但是一億這個數目單獨拎出來,就夠用作吸引人的噱頭了。
是什麼樣的照片能值那麼多錢?
“拍攝的是太空的外星人、複活的恐龍還是法老的木乃伊?總不能是拍到鬼了吧。”
“喏,就是這個。”坂口安吾遞給女生。
世初淳支起身,接過照片,把蓋着的照片翻到正面。
“大少爺,您是我的人質嗎?”
拿着像片的手不自覺地顫抖。
“我是制約您的有效人質嗎?”
看向相片的目光似被某種強力膠水黏住,施以蠻力死勁撕扯也剝不下來。
“有本事來地獄抓我啊,伊——爾——迷。”
不要,好可怕。
“啊,差點忘了。有您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獄啊。”
她不要看到他,她不要想起來。
受到大幅震動的中樞神經系統,自主切斷了聯系。女生膝蓋一軟,人事不省。
少女的監護人出現得悄無聲息。他一手攬住受到刺激,暈厥過去的女兒,一手接住半空中掉落的相片。
輕薄的紙張映襯着一位各方面條件優越的成年男性。他黧黑的長發垂到胯部,有幾縷勾到了耳後,露出雙睜着的無機質貓眼。
這下是真的拍到鬼了。織田作之助打橫抱起女兒。認為這長相和他喜愛的恐怖片裡的貞子不謀而合。
唯獨一雙眼睛黑漆漆的,如同深不見底的枯井。還蠻有意思的。
揍敵客家族,他做殺手時就聽聞了的殺手世家。
據聞,他們家世世代代、子子孫孫都做着殺手,家族的戰績與實力令世人聞風喪膽。
他們從事着雙手沾滿鮮血的職業,自身掌控着的強盛力量,拿捏住社會層面的話語權。因此過着極其優渥的生活,比世界著名的盜竊團夥幻影旅團生存得還闊綽。
真是諷刺的世道現狀。
月光篩透紗窗,投下幾顆稀疏的星子。受到過度驚吓的女生,靈魂都要被創傷了。
她夢見自己被蠻橫地釘在軟床上,上上下下都被穿實,定牢了。
睡習慣了的綿軟床鋪,搖身一變,更疊成拷問罪犯的刑場。女仆兩隻手掌有尖銳的釘子紮過,附着着黏液的指節,濕淋淋的,挑着幾條細長的筋絡。
近乎要貫穿内髒器官的撞擊,似是永不知曉何為疲憊。
不論她道歉還是求饒,全部沒有效用,隻能被自己侍奉的第一任主人強橫地按在身下,以吸取教訓的名義,施以狂風驟雨的刑罰。
在這可怖的,似乎永無終止之期的嚴刑之下,女人強忍着酸楚,抓住垂落在床沿的被單。很快便有另一隻足以覆蓋、掌控她的大手,壓在了其上。恰似他龐大的陰影傾落,始終籠罩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