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不超過一年，我絕對會給你想要的自由。我會解決一切，到時候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她的聲音清清涼涼，帶着一絲同齡人所不常具備的冷靜，認真的向她發誓。

“所以，你願意暫時留在我身邊嗎？”

說道最後，林敏娜扯了下唇角，弧度接近平直。

“笑得很奇怪。”塞瑞娜直言。

“呃，抱歉，想到一些不開心的事。”

“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你讨厭被人看押，但是我不得不這麼做。”

林敏娜輕輕歎氣，歎氣聲仿佛敲在塞瑞娜的心上，硬生生讓她忽然感覺到了“心髒被攥緊”的胸悶感。她的心仿佛有一部分沉了下去，墜入了深不見底的空洞，所有她擔心恐懼過的事情忽然全部被擺在了面前，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這裡，我可以稍微給你透露一點，”林敏娜注意到少女臉色的蒼白，“零王要用你複活他的女兒。”

“哈？這是什麼理由啊？”塞瑞娜幾乎被這離譜的理由震驚到失語。

“細節，我要等抓到遊裡再和你、和你們說。”

“我們？”塞瑞娜好奇地重複了句。

“嗯，你，琉璃，還有這個次元的柚子……以及被抓走的凜，你們四個人就是複活零王女兒的關鍵。”

“我不能再讓你被抓回去，所以對你下手了。十分對不起，這樣做的我和零王是同樣的，我很抱歉。”

面前的少女，一遍又一遍對着自己道歉着，塞瑞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算以“一切為了你好”為借口，“為了保護你”的所謂崇高理由，但我限制了你的自由這點依舊沒有改變。我很抱歉，我……就算被你讨厭也無所謂，真的不能放你離開我。”

“是這樣啊，雖然有點聽不懂……”塞瑞娜的視線有點飄忽，但她很快就正視林敏娜。

“你說的，我知道了。抓到遊裡以後，你會好好和我解釋嗎？”

“嗯。同時，會向你證明我的力量，我…我有能力阻止零王，也會努力讓你得到想要的自由。”

“為什麼要這麼努力？按理說，你和我不是敵人嗎？就我們對你們做的那些事，我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塞瑞娜看向雙黑的少女，真切的感到疑惑，“就算我沒有将那些人印成卡片，但我…依舊享受了教授給予的特權。即使我是關鍵，敵人的人身自由完全沒必要在意。”

林敏娜一愣，單手撐着臉思索了一會兒，她移開了目光，不再和塞瑞娜的視線對上，用一種極為小聲，幾乎稍微不注意就會錯過的音量說：“……因為我想救你。”

“我也不想這麼對你，隻是……我沒辦法接受你再一次回到零王身邊。”我不想你消失，塞瑞娜就是塞瑞娜，你不是零依的四分之一，你就是你。

“這麼說，可能太奇怪了。就當是我的私心也好，我想你活下去。”

說着，林敏娜有點不好意思，她微笑着重新看向翠眸的少女，漆黑的眼眸閃動着朦胧的水光。

“我想你活下去，塞瑞娜。”

“不是誰計劃的關鍵，而是作為塞瑞娜這個人活下去。”

塞瑞娜有點不知所措，長到這麼大，她還是聽到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不是為了什麼力量、也不是為了什麼理由，純粹因為希望她這個人活下去。

最重要的是，明明她要做的事和教授一樣，她卻不覺得讨厭。

為什麼？

為什麼她全部說出來了嗎？因為她對自己毫無隐瞞嗎？

從小時候她就一直覺得自己被罩進了一張巨網裡，像被關進玻璃瓶的蝴蝶，每一次掙紮都耗盡了全身力氣，痛苦又絕望。

原本以為這次逃跑最終，也會被抓回去。在遇到林敏娜後，她突然感覺這個人的出現，如同清風一樣，輕飄飄地無聲無息，她就輕飄飄地随着這縷風被帶出了無盡的絕望深淵。

明明知道教授對她看得有多緊，但此時此刻，她有點想相信面前的人，也許她會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呢。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看着你。解釋——”

“很快的！”林敏娜突然拔高音量打斷了她的話，很快她又微微低下頭，輕柔的語調充滿着顯而易見的歉意：“很快就結束了，再過幾天我就會抓住遊裡的。”

“我不會讓你久等，塞瑞娜。”

“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塞瑞娜短暫垂下眼睫，唇無意識抿緊，她抱臂轉過頭，“随你，反正我決鬥輸了。還有……”

她忍不住咬住下嘴唇，什麼啊，就算是學院也沒有人用這種目光看着她，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超量的人，都這麼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