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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三顆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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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者的手,果然很好看。”連指尖都透着健康的粉色,纖細且修長。

“娜娜?”遊鬥注意到她情緒上的不對,整個人都在輕微顫抖着,他眼底的笑意消失了,下意識露出很溫柔的表情,輕聲喚着女孩。

“幹嘛?”

“傷口很痛嗎?”

“……嗯。”

不是很痛,而是非常痛,痛到有時候根本不想堅持下去了。她好想放棄,拯救世界什麼的根本做不到,痛死了。

遊鬥愣了下,這還是娜娜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認身體上的傷痛,頭一次暴露了自己的脆弱……

“娜娜……”

“我想抱抱你,遊鬥。”

她松開他的手,傾身貼在遊鬥的手臂,認認真真地看着他,她的眼圈還是紅紅的,眸底的情緒過于濃郁,肌膚雪白、瞳孔黝黑、眼尾泛紅撞出極緻的色彩反差。

“……”

也許是害羞到了極緻,反而能夠平靜下來。藍色的發絲柔順的垂在臉側,似乎還帶着些潮濕的氣息,遊鬥看着那雙濕漉漉泛着水光的黑眸,他說:“好啊,娜娜。”

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臉上帶着極其柔軟的笑意,眼眸微彎的弧度很淺也格外動人。

他坐直身,握住她的手腕力道輕輕往懷裡一扯,遊鬥擡起另一隻手環住娜娜的肩膀,将她帶入自己懷裡,他低下頭。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他甚至隻是虛虛搭在女孩的腰間,不敢用力,克制到都有些懦弱了。

溫熱的淚水從眼眶裡不斷溢出,沒過她的臉頰,沿着下巴滴滴答答墜落在遊鬥肩膀上,那點細微的聲線被布料吸收,少年也猛地僵硬在原地,他置于女孩腰間的手微微握緊,聲音依舊沉靜,眼中的神采卻動搖起來,“娜——娜娜!?”

娜娜猛地擡手用力抱緊了他,幾乎是快要将她揉進他身體裡的力道,她臉埋在遊鬥肩膀的布料裡,強烈到幾乎化作實質的濃烈而黏稠的愛意都被她融進了這個懷抱裡,眼淚再一次違背自身的願望,從她眼眶裡源源不斷滑了出來。

“遊鬥……”

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堵住她的東西又痛又燙,燙得她嗓子都啞了。

“我說過,我來自未來吧?”

“嗯。”遊鬥垂眸,手指顫了下,慢慢搭在她腰側,試圖安撫掌下那瑟瑟發抖的身/軀。

“我…無數個日日夜夜不斷重複着遊鬥死掉的情景……現在的相處,倒是感覺像是做夢一樣。”你今天就死了,我記得清清楚楚呢。你已經死了,遊鬥。

現在簡直美好的像是一場夢,這個夢會醒嗎?我真的有拯救你嗎?你真的還活着嗎?

這美到虛假的現實是真的嗎?或者說失去你才是現實的?我隻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而已?

她用力抱住遊鬥,透過薄薄布料傳遞來的體溫真的很溫暖很有安全感,娜娜确切地感受到對方呼吸時的起伏,甚至隐隐聽得到那充滿活力的心跳。

隻有這樣,她才覺得遊鬥依舊是活着的,隻有這樣拼命抓住什麼才能能緩解她一直以來的被深深積壓的疲倦痛苦和無人知曉的刻骨絕望。

心靈深處缺失的那塊終于被填補了,至此才完整。

她緊緊抱着隻屬于自己的全世界,不想再松手了。

“遊鬥……”

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久到除了這些輕柔的愛意,更多的是無窮無盡永無止境的恨。

我愛你,我也……恨你。

“我在這裡。”

“決不會死,我答應你。”

騙子……

騙子!騙子!騙子!!!

你說過幻影騎士團絕不會倒下,無論被打倒多少次都會複活!

那你倒是複活啊!大結局倒是吐便當啊!

說好的拯救琉璃呢!說好的拯救故鄉呢!這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到啊!

你騙了我!!!

她哭的淚如雨下,哭的發不出一絲聲音,好痛苦好難過也好……絕望啊。

她真的能拯救嗎?她能做到拯救一切嗎?這個陌生的時空讓她背負了太多期待,幾乎快要壓垮她了,但是……她果然還是做不到放棄啊,能救的她還是想拯救……

抱着這樣想法的自己很貪婪很可笑吧?

也是啊,明明不過是紙片人而已。居然會因為他們的結局就難過到心髒絞痛,自己真的是愚蠢又悲哀啊。

“我想……你活下去。”

我想你們都活下去,為什麼要因為零王無聊透頂的願望,摧毀你們的一切呢?

“我會活下去的。”

假的……

她已經做不到給出信任了。

但是沒有關系,她會讓遊鬥活下去的。

一切都還有回轉的餘地。

決鬥才不是戰争的武器,這可是從一開始就被教導的。為什麼偏偏你們這個世界,是這種樣子呢?

她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世界映入眼簾,暖色的燈光在眼前閃動着,溫熱的液體不斷順着眼尾淌下,水光模糊了她的視野,“我真的……很喜歡你。”

遊鬥忽然頓了頓。

“我也——”

“請不要說。”

“……”遊鬥喉嚨微動,好不容易找回來自己的聲音,“……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是個膽小鬼。”

“……”

“遊鬥要是對我說了那句話,我可能……沒辦法堅持下去了呢。”

“如果獨自一人默默承受的話,我可以很堅強地爬起來,但是一旦有人安慰我,反而……做不到了呢。”

“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别扭啊?”

“不會,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孩。”

沒有比你更好的存在了,我喜歡你,林敏娜。

聞言的娜娜眼淚掉的更狠了。

就是因為遊鬥的存在,才讓那痛苦的回憶變得越發可怕了。

隻要回想起來……不!隻要看到你們就會忍不住落淚。

事到如此,依舊為你們哭泣着。

無論多少次,無論過去多久時光,依舊為你們的命運泣不成聲,那是永遠無法釋懷的、貫穿了她青春期的猙獰傷痕。

她哭的太狠了,也太狼狽了。

遊鬥想要說話,但哀傷和憐惜已經堵塞了他的胸膛,他的嘴巴就像是被黏住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隻好一下又一下撫着女孩的脊背,一聲又一聲的呼喚着她的名字。

“我絕不會離開你的,”他理了理心神,垂眸溫柔說道,“我會陪着你的。”

在超量次元,他見過了許多死也要将敵人殲滅的反逆者一員,他敬佩着自己的同胞。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好像成不了他們,因為他效忠于冠軍,如果他真要是選擇死亡,也該是為她而死。

這兩者之間是有微妙且重要的不同的。遊鬥知道,如果林敏娜選擇的是邪惡與殘忍的道路,他也必然會是她麾下最忠誠的一條瘋狗,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奉獻給她這個人,而不是某種信念。

越是接近,越是無法抵抗。

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連這顆心都為她跳動。無可救藥的迷戀和幾近窒息的歸宿感,在她身邊變得更像自己。

是的,遊鬥在林敏娜身上看到了理想中的自己,純粹的信念、為守護而戰、絕不後退的戰士。

你是我想象中的自己,所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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