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夏不成氣候,似乎隻是為了迷惑他們一下便被一道靈力砸進了牆裡。
下一瞬,一道掌風迎面而來,森森鬼氣,強悍有力。
幾人齊齊退步,彈出靈力擋下。
黑袍人好整以暇的立在門口,他的兩點猩紅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四人,輕聲道:“來的可真快。”
他的身後忽的發生一些變化,地上慢慢站起了幾道黑影,不成型的往前走,露出了森森獠牙和猩紅瞳孔,模樣惡心的盯着四人,像是看獵物那般。
“上古魔物?”安客君遲疑道。
蘇臨舟點點頭:“沒錯。”
四人心有靈犀的出了手,靈力炸開,連空氣都似乎微微浮動。
安客君喊了聲,“懷蕭。”
他手中的劍猛地撞上黑袍人的黑劍,擦出火花,發出刺耳的聲音。
“離淵,你身體不難受麼?壓抑着作甚,”黑袍人的語氣很輕,誘惑道,“上萬年的鎮壓,幾百年的仇怨,你就沒有半點不甘麼?”
“你是神龍,本不該壓制本性的。”
神龍是神獸,性子直白,喜怒哀樂都很明顯,若是徹底放縱,恐是整個天下都不夠鬧。
安客君勾起嘴角冷笑,眉間戾氣萦繞,“我先殺了你再說。”
“弑師,大逆不道。”黑袍人森然道。
安客君不再言語,他的眼神陰沉,出招狠辣,四面八方彌漫着霧氣,他微微擡眼,“收!”
刹那間,他與黑袍人進入了一方幻境。
黑袍人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手掌攏起黑色的霧氣,他輕笑,“你在陣法上的道行愈發高了,當年的神龍可是對此一竅不通的。”
他頓了頓,又道:“可你的半身入魔,連使出來的靈力中都夾雜着魔神氣息,你覺得你自己還能清醒多久?魔神的孽障遠比高,你的龍身早就破碎不堪了!”
倏然間,一道暗黑色的龍猛地沖了過來,掀起巨大的氣流。
黑袍人卷袖閃躲,與黑龍鬥了起來。
安客君隐在暗處,瞳孔猩紅,似魔怔那般握着懷蕭,手掌上鮮血淋漓。
“離淵。”幻境外蘇臨舟清冷的聲音落入耳中,讓他瞬間清明。
幻境中的魔氣凝成實型,化作人的手,五指成爪的撲向黑袍人,幻境中沒一會兒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安客君突然開口,“當年你已至化神,本就不需要我的神龍之力,可你為何還是要害我?”
“……因為我在助魔神埋下一顆種子。”黑袍人桀桀發笑,令人心驚。
安客君眯起眼,心裡似乎在翻湧着無邊無際的怨氣。
突然,黑袍人身形一暗,竟是硬生生破開了幻境,跌了出去。
安客君緊跟而出,親眼看見了蘇臨舟的蝶魄劍毫不猶豫的貫穿了黑袍人的身軀,他立在原地,有些怔忪。
黑袍人靠在石壁上,看不清神情,隻聽到壓在嗓子裡的笑聲,“我不會死,你們殺不死我。”
“猖狂。”堂溪程嗤了聲。
周遭的魔物早已消散,隻剩下滿地狼藉。
黑袍人緩緩吐出一口氣,用最後的力氣加固了密室外的法陣,他看向陳免和安客君,輕聲細語,“當年的事,謝清然一清二楚。”
轟——
仿佛高樓坍塌,砸的人暈頭轉向。
“他當時鬥不過謝康,為了避免自己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煩,他沉默了,”黑袍人大笑,“他是你們賴以信任的同窗好友,卻隐瞞了我們的計謀,令你們三人慘死,而後謝康重傷,他将人帶回去折磨,将人硬生生磨死,至此,他的蒼生道破了,轉修殺戮道。”
堂溪程瞳孔地震,咬住了後槽牙,似是不相信。
陳免不禁後退,有些難以置信,“初塵他……”
“師兄,當心。”安客君虛虛扶了下陳免,臉色陰沉的看着正在消散的黑袍人。
黑袍人看向一臉漠然的蘇臨舟,緩緩道:“當年你因為離淵道心破碎,我本以為,就算離淵願意救你,你此生恐怕也難以恢複巅峰,可我屬實沒料到,你重生後修的竟是太上忘情!”
其餘三人一驚,紛紛扭頭看向一臉淡定的蘇臨舟。
蘇臨舟的視線落到安客君臉上,輕聲道:“不必愧疚,當年是我心甘情願。”
他預判了安客君的心情,提前安撫。
“好。”安客君深吸一口氣,笑了笑,他重新看向黑袍人,“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他挑眉,直接道:“你在拖延時間麼?”
音落,蘇臨舟利落的揮出一道劍氣,直接破了前兩層陣法。
黑袍人的身軀徹底消散,留下一句空靈的話語,“無妄海見。”
铿——
最後一道屏障徹底碎了。
謝清然立在冰床邊,目光沉沉的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