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祖宗,你的意思是讓我暗中配合南明他們麼?”衛從吟仰頭問,這祖宗實在高的很,他每次都要微微仰頭。
安客君負手而立,他哼笑了聲,“可莫要被抓了把柄,衛家在仙門才有用處。”
“行,放心吧祖宗,兩面三刀這事我做的可順手了,誰能看出來?”衛從吟自信的下了山,他抱着沉甸甸的儲物囊走到嫩綠的草地上,将儲物囊的系緊的繩子一拽,白光一閃,弟子們嚎叫着跌在草地上,一個個紅着眼眶,臉色蒼白的看着家主。
“嗚~家主,我再也不要進儲物囊了,以後我一定好好煉體!”
“嗚嗚嗚,家主!我們錯了,儲物囊裡好害怕,黑漆漆的,連光都沒有,又擠又悶,有人還吓尿了!”
“你才尿了!”
“就是你!”
衛從吟憋着笑,心想幸好自己沒有被丢進去,看來祖宗還是手下留情了。他幹咳幾聲,拿出了家主的威嚴,道:“别吵了,擡頭,看到那棵菩提樹了沒?”
弟子們的腦袋頓時齊刷刷的看過去,又齊刷刷的點頭。
那沼澤咕咚咕咚的冒着泡,又一個一個的炸開,灰褐色的泥漿濺到岸邊。
衛從吟領着弟子靠過去,還未到沼澤邊上就被一陣大力彈開。
弟子們“撲通撲通”摔倒,衛從吟及時穩住身子,臉色凝重的看着前方,沉聲道:“有上古陣法,随我布陣。”
數十面旗子出現在弟子們眼前,他們連忙拿好旗子,聽話的去沼澤四周插旗子,順帶抹了自己的血在旗子上,做好這一切,他們又跑回來複命。
“起陣——”衛從吟拖長音調,看着弟子按圓形圍坐在他周圍并且又乖乖的祭出法力後,他祭出一面旗子,低聲念了一段咒語,音落,沼澤邊的旗子發出一陣淡金色光芒。
與此同時,沼澤四周隐隐顯現出了一個紫色的半球形法陣,且在旗子金光的纏繞下,紫色法陣上出現了細細的裂紋。
這時,一群修士從群山中出來,看服飾似乎來自不同的仙門,其中就有寒霄殿。
他們趕到這裡,就見衛家旗幟插在沼澤周圍,不由得震驚,沒想到衛家竟能提前那麼久尋到紫鸾神鳥蹤迹。
但這可是紫鸾神鳥,誰都不想放過。
尤其是一些小透明仙門,他們覺着抓到了神鳥,自家仙門在歸仙洲的聲望也就會大大提高,是以看到這一幕,心思便慢慢轉動。
衛從吟眉目一斂,不耐的啐了一聲:“諸位是想坐享其成麼?不妨先破了法陣,再做他想。”
“那便聽衛公子的。”裴肅站出來,領着寒霄殿弟子圍在衛家人外,也慢慢祭出法力。
有着寒霄殿打頭,其他人也不好不做,何況先破了這上古法陣才是要緊的,便也有模有樣的跟着做起來。
終究是人多力量大,隻見衛從吟舉着旗子,看到時機成熟,便猛地一躲腳,喝道:“破——”
隻聽“咔嚓”一聲,紫色法陣應聲而破,沼澤内的氣流湧出來,如萬馬奔騰,聲勢浩大,在場的人都被沖撞開來,修為低下者甚至噴出一口血來,徹底昏死過去。
衛從吟剛要向前踏一步,傳音符就在識海裡響起。
“不要靠近,退回來。”
他克制住回頭看那祖宗的沖動,默不作聲的傳音給弟子,悄悄地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裴肅的識海裡響起一道冷淡的男聲。
“退後。”
他一個哆嗦,立馬反應過來這是師兄的聲音,連忙掃了一眼四周,卻沒看到師兄的身影,他先是帶着弟子退了一步,又在識海裡問:“師兄,你在哪?我們為何要退?”
但是這段傳音一經說出便如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得到回答。
約莫是蘇臨舟嫌吵,單方面切斷了二人的聯系,在暗處看着呢。
裴肅噎了半響,餘光瞟見衛家竟也退到了後面,便心有餘悸的想着幸好有師兄。
不知情的修士眼見法陣破開,也不顧傷勢,兩眼放光的奔向沼澤,想要低飛至菩提樹下一探究竟。
然而他們才飛到一半,那灰褐色的沼澤内就探出了許多藤蔓,死死的纏着修士的腳踝,再猛地一拉,修士們還未來得及驚恐就被拉進沼澤。
“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
沼澤内的修士渾身都是泥漿,他們拼命地折騰着,拍打出許多泥澤,慘叫聲連綿不絕,吓得還未飛過去的修士連連後退。
隻見那些修士慢慢沉到沼澤裡,而沼澤裡傳出咀嚼骨肉的聲音,不一會兒,沼澤上就浮現出了幾根白骨和淌着腦花的腦袋。
岸邊的人同時彎腰幹“嘔”了一聲。
“媽的,這哪是沼澤,我看就是吃人的怪物!”
更有人起了退縮的心思,撿起武器跑了。
正是這時,一聲輕嘯自沼澤内傳出,聲音抑揚頓挫,宛轉悠揚,山間百鳥随之共鳴。
而沼澤也凹陷下去,一道紫光迸射而出,整個秘境上空頓時被紫氣籠罩。
衆人睜着眼,看着那凹陷的沼澤裡出現一個巨大的氣泡,氣泡裡的紫鸾神鳥頭部像是一隻鳳凰,但身體卻像是一隻巨鳥,其上是五彩斑斓的羽毛。
它一展長達百米的巨翅,卷起一道罡風,龐大的身軀随着罡風扶搖直上,遮天蔽日,紫氣東來,在凡間灑下清輝。
凡間百姓驚愕的看着天上的祥雲,連忙跪下來,誠懇地磕着頭,嘴裡祈禱着,祈求帶來好運和幸福。
安客君仰頭看着紫鸾神鳥,輕聲道:“果真是祥瑞神獸。”
他笑了聲,“我若是許了願,你也會滿足我麼?”
惡名遠揚的安大魔頭竟也會為此感慨,竟是雙手合十,閉眼祈禱着:“我想,再見他一面,一面就好。”
他自嘲的笑起來,他再清楚不過,這個看似簡單的願望是實現不了的。
死了的人,又能去哪裡見一面呢?
這真是個荒誕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