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離開本部前先去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神渡見流重新跟上他的時候,對方正拿着遊戲機玩得歡快。
“啊!!要被超過去了!”
“超車怎麼會綁定ZR鍵,這家遊戲公司還沒有聽取改進意見麼!”
“油消耗得好快,太無趣了吧!果然今天去買個新的遊戲卡好了——”
頭發蓬松微卷的少年看起來全身心都沉浸在手中的Switch裡,半分沒提森鷗外剛才說的任務,似乎早就抛到了腦後。
神渡見流:“……”
他眨了眨眼睛,依舊毫不猶豫地跟在太宰身後。
對方可能是在辦公室換了件裡襯,以神渡見流的眼力輕松就看出他的衣服輕微鼓了一點,但這不是什麼大礙。
既然太宰治沒有表達出做任務的意思,神渡自然也不會提,而是在對方走向商業街的時候攔住了他。
“太宰先生,我可以幫你去排隊買。”
“啊是嗎。”
太宰治垂眸看着原本已經沖在第一的賽車再次被超過去,他扯了一下嘴,表情同剛才一樣冷淡,語氣不太好地擡頭重新看向他:“你果然是個合格的狗皮膏藥呢。”
“不過我說啊,森先生現在把你扔給我了,我暫時也算是你的直屬上司。”
“你應該知道當着上司的面不去完成任務,而是在這裡不務正業地提出買遊戲,會得到什麼樣的罪名和懲罰吧?”
【………】
【好雙标,是誰剛才在玩遊戲啊!】
【我麻了,沒看過原著的表示果然還是受不了這個少年】
【摸摸神渡,宰就是單純在故意刺你,想讓你知難而退,别再對他釋放善意】
【太宰你這個膽小鬼,能不能好好說話!】
【黑時宰果然适合火葬場】
【要是我早撂擔子不幹了,見流真的好好,情緒也好穩定,愛了】
【愛了+1】
“算了。”
看着神渡見流毫無波瀾的紫色雙眸,太宰治自讨沒趣地收起遊戲機,不再說些沒用的話,而是轉頭掃了一眼暗下來的天色和東邊的方向:“這個時間點估計遊戲店早關門了。”
“還是去入水好了。”
“入水?”
神渡見流皺了一下眉。
“是哦,入水。”
太宰治像是來了興趣一樣,微笑着主動對他解釋道:“就是自殺——你之前剛剛看過吧。”
“不可以,太宰先生。”
“反對無效。”
英俊的黑發少年理都沒理神渡見流的阻攔,直接甩開身後的新晉·短期·手下,頭也不回地朝着碼頭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個碼頭是……
當初尋找江口先生時,自己主動尋找的河岸。
神渡見流回想起了久違的記憶,這個片段在較多的印象裡有些深刻,他腳步略微停頓,思索了一下并沒有現在就攔住對方,而是擡腳跟了上去。
太宰治用鼻音哼着小曲,沒再繼續管身後的“狗皮膏藥”,到了地方後直奔岸邊,他環顧了一圈,似乎在挑選着最适合入水的位置。
“決定了,就這裡吧!”
走了十幾分鐘才确定好地點,他甩了甩大衣的衣擺,作勢就要投進河裡。
神渡見流輕松用沒吊起來的左手攔住躍到空中的少年,把他夾在了腋下。
太宰治:“……………”
【笑不活了,宰入水失敗】
【啊啊宰每次自殺都是認真的,謝謝神渡願意當真救了他!】
【誰注意到宰的表情扭曲了,好難得】
【主播の腋下:聽說你喜歡這個地方?】
【他們附近好像有人诶】
【隻有我覺得這個河岸很熟悉嗎,大叔當初也是附近……唉。】
“見流君,放我下來。”
黑發少年伸手輕拍了一下神渡見流的胳膊,語氣聽起來快要失語。
“不行。”
神渡見流沒有忽視太宰治剛才想要入水時,深如潭淵的眼底突然湧上來的、認真起來的絕望之色,面無表情地拒絕道:“放開你會繼續自殺。”
“我說過自己不會看着你這麼做。”
……
“咔嚓。”
一道清脆的聲響,響在了白發少年的頭頂。
太宰治舉起綁在腰側的手.槍,動作輕盈地将黑黝黝的槍口指在了神渡見流的後腦上。
與他被束縛住的姿勢不同,黑發少年似乎随時都能掙脫現在的姿勢,冰冷的口吻令最厲害的殺手來了估計也會忍不住彈開退出去很遠,恐怖的殺意在這一瞬間鋪散,他的神情猶如墜入了冰窖——
“你以為自己是誰?”
幽深如潭水的鸢色眸子透出拒人千裡之外的漠然,太宰治挪動大拇指慢慢地打開保險栓,特屬于黑手黨的無情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緻。
“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不要太越界了,你真的以為我很好說話麼。”
氣氛開始變得緊張和逼仄。
如果是真正的普通人在這裡,可能會全身豎起雞皮疙瘩,被這種無形的殺氣震懾到汗流浃背、雙腿發抖,生出一種再也不敢靠近的發自内心的懼意。
但神渡見流絲毫沒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