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廳沙土飛揚,他瞬息來到那個默默退于柱子後面的男人面前,用西裝裡攜帶的手.槍對準他的腦袋。
“砰。”
穿着藍外套的男人死得沒有任何痛苦。
對方眼中甚至沒來得及閃過什麼情緒,表情還帶着幸災樂禍,就那樣筆直地倒下了。
而這一切,隻不過短短發生了幾秒鐘。
原本嘈雜的大廳因此恢複寂靜,連一根針掉下都能聽得見,完全不再有異況出現。
【牛牛牛牛牛牛】
【請大佬收下我的膝蓋】
【所以神渡也有異能力!?竟然能徒手摳出一大片地磚舉那麼高】
【主播好像殺人了?剛才發生的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神渡不會是第一次殺人吧?可憐我崽,之前明明一直在做好事,心疼】
【黑手黨就是這樣,每天都會死人,我有點後悔推薦主播加入港口了】
【隻有我覺得爽嗎,那人明顯不是啥好人吧】
【感覺神渡這次回去會升官】
【+1】
【摸摸主播,希望别産生心理陰影】
……
神渡見流并不是第一次雙手染上鮮血。
他的世界瀕臨毀滅,到處都是施暴的絕望徒,處理掉一些毫無理智的人或者被拯救對象的目标,這些都在所難免。
隻要讓他們死得沒有任何痛苦,來不及宣洩心中的情感就不會引發問題。
“…咳咳。”
擡起蒼白到可以看清血管的手臂,白發少年抵住毫無血色的下唇咳嗽了幾聲,俊秀的面頰與先前一樣,隻不過眼底出現了幾分狀态不好的青黑。
他波瀾不驚地回到了黑蜥蜴的隊伍當中。
與想象中不同,本以為能重新混在末尾的神渡見流發現,所有人在他走過來時都讓開了道,無一不用震撼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麼了?”
神渡見流面露不解,無害……甚至可以說是慘白的臉頰如同一個随時都會暈倒的病人。
但現在已經沒隊友會這樣認為了。
石崎大和的黑蜥蜴十夫隊由于他個人的行事作風和喜好,挑選的都是一身腱子肉、體術比較厲害的成員。
現在他們終于理解為啥隊長會帶着這樣一個少年過來了,全部将尊敬的目光轉到趴在最前面,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光頭身上。
石崎大和:“……”
突然被手下們用一種“不愧是隊長”的目光看着,光頭男人顯然尴尬得不了了。
他故作深沉地把墨鏡推回去遮擋住小眼睛,起身拍了怕神渡見流的肩,輕咳兩聲才轉而開始指揮其他人掃蕩一樓的殘局,抓幾個還活着的敵人帶回去審訊。
事件總算結束了。
剩餘的清掃工作不是黑蜥蜴的活,他們不用繼續留在這裡。
石崎隊長讓神渡見流先回去等通知,到時候有人會來叫他,随後便神情複雜地走了。
【笑不活了,隊長:臉好疼】
【石崎大和:原來你是這樣的牛人】
【我發現所有人都對主播改觀了,肢體動作尊敬好多,隻有織田作還很平靜】
【他那是呆吧哈哈哈哈】
【希望神渡能和織甜作交朋友】
【感覺主播和織田作能處得來,他們都想做救人的那一方】
【嗚嗚嗚,想要救人卻加入了PortMafia啊】
【可這是江口大叔的夙願,他希望自己死後能有一方組織庇護神渡吧】
【織田作也是太宰推薦入行的,不然他也沒機會救下龍頭戰争的5個孩子】
嗯?
原本對大家的反應沒什麼興趣,眸色淡然的神渡見流身體微頓,轉頭看向自己身後那個同樣要提腳離開的紅發青年。
既然彈幕說過他也想救人,并且已經付出了行動,那對方也許知道哪裡可以更多地幫助别人。
察覺到少年的視線,織田作之助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你好。”
“你好。”
兩人率先進行了非常簡單的禮貌交流。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題……?可以,如果不涉及一些隐私的話。”
紅發青年對神渡見流的開門見山略作疑惑,但态度十分友好:“我叫織田作之助,剛才多謝你在爆.炸前救了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可能是擔心自己說的太過冷淡,他主動增添了一句友好的回複:“如果能答上來你的疑問我很樂意。”
“我叫神渡見流。”
“不會涉及隐私的。”
白發少年語氣乖巧,他對這個人的隐私不感興趣,而且彈幕已經扒得底朝天了,上到他的異能力下到他以前的工作,知道這些根本沒什麼意義。
“織田作……之助先生,你知道組織裡有絕望的人嗎?”
“絕望的人?”
織田作之助這下終于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沒有敷衍神渡見流,而是捏住下巴,仔細思考了片刻才說道:“我不清楚你說的絕望是什麼樣的。”
“但我知道一頭遊走在世間的困獸,因為過于精明而獨自留在原地哭泣的孩子,也許他眼中的迷茫可以稱之為絕望。”
“絕望的,困獸?”
神渡見流正打算解釋什麼是絕望的想法停了下來。
從旁觀者的視角可以明顯看到,原本還有些病恹恹的蒼白少年,平靜無波的绀紫色雙眸因為紅發青年的話突然亮起了一些光彩。
“嗯,他是我的一位朋友。”
……
他的朋友嗎。
神渡見流點點頭。
雖然織田作之助點到為止,并沒有透露這個人是誰,但他用心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