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浔這幾天有點忙。
鳳圓跑過去的時候,正好在門口堵到他。
“秦浔,你要出門嗎?”
鳳圓拖着自己的化肥袋子,仰着張漂亮小臉,眼巴巴地看着秦浔。
雖然他以前都是自己去撿破爛的,但現在有了秦浔在,他想跟秦浔一起出門撿!
秦浔本來是要走的,但他看看鳳圓,一秒鐘不到,就改了主意:“我不出門,你要我跟你去撿破爛?”
“嗯!我爸爸快過生日啦,我想攢錢給爸爸買禮物。”
一聽要給鳳祈買生日禮物,秦浔立馬要資助鳳圓。
“你要多少錢?我給你,我的零花錢多。”
秦浔的爸爸媽媽早就委托了信托公司,給秦浔留了資産。
他現在的身家,雖比不上厲晟,但也絕對不弱。
鳳圓知道他有錢。
不過,鳳圓不要他的錢:“我要自己攢。”
見鳳圓這麼堅持,秦浔回屋子裡給他拿了頂黃色的小遮陽帽。
鳳圓身上穿着身白色小t恤,搭一個天藍色的短褲,斜挎了個花花綠綠的小水壺。
秦浔把黃色小遮陽帽給他戴上,覺得這個顔色還挺襯他白嫩嫩的臉蛋。
“圓圓不怕曬。”
鳳圓擡起胖手摸摸帽子,覺着自己戴不戴都可以。
秦浔拿開他的小手,哄道:“還是戴着吧,很好看。”
鳳圓:“!”
一向臭美的小胖圓聽見好看兩個字,瞬間就不動帽子了。
他彎着雙眼睛,美滋滋地從口袋裡拿了個巴掌大的小鏡子。
這小鏡子,是他在花生街的垃圾桶裡撿到的。
他都用很久了!
照完小鏡子,鳳圓對秦浔的誇誇給予了肯定。
“圓圓戴小黃帽,好看!”
“嗯,你長得好看,所以怎麼樣都會好看。”
秦浔對着别人不愛說話,但對着鳳圓卻從不吝啬自己的話。
他誇完了鳳圓,幫着鳳圓拿過了化肥袋子。
鳳圓也很上道的把自己的小胖手塞了過去,讓秦浔攥着。
兩個小家夥在别墅區裡掃蕩了一圈。
他們掃蕩的不是時候,保潔阿姨五點多就來收拾了垃圾桶。
而現在八點多,垃圾桶還沒有很多人丢垃圾。
“圓圓,我們去外面撿吧,這次我會看好你的。”
秦浔對上次鳳圓被綁架走的事,心裡頭還尚有餘悸,但他相信自己這回不會再出差子。
鳳圓也剛好想出去,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于是當下就手牽着手出去了。
他們沿着别墅區往外的路,一點點撿着。
秦浔在鳳圓的指導下,已經知道該撿什麼,不撿什麼了。
他們陸陸續續的撿了小半袋的破爛。
鳳圓是個撿破爛經驗資深的崽,他除了會翻垃圾桶和在路邊撿外,他還擅長去一些偏僻小路上找破爛!
秦浔跟着他,走着走着有些遲疑。
“圓圓,我們越走越偏了,要不還是回去吧?”
秦浔自己不怕危險,可他擔心鳳圓會涉險。
鳳圓拿着根小棍子,在前頭開路。
他小胖臉沉着又冷靜:“我聞到水的味道了,前面有水塘,這種水塘邊的瓶子最多了。”
秦浔不解:“為什麼水邊的瓶子會多?”
鳳圓瞅他一眼,說道:“這裡有釣魚佬呀!”
釣魚佬,是鳳圓在胡同口撿破爛的時候,聽坐在大樹底下的老爺爺們聊天說的。
他們說,釣魚佬們一天天的釣魚沉了迷,找個偏僻的水邊兒,能坐一天,這樣的日頭,他們也不怕曬死。
鳳圓當時在等劉爺爺手裡的礦泉水瓶,他一邊看着水瓶,一邊奶音糯糯的接了話:“釣魚佬坐一天,吃什麼飯飯呀?”
離他最近的劉爺爺,看見他,朝他挑了挑眉。
“是圓圓來了啊。”
劉爺爺把他抱過來,也不嫌他撿破爛撿的髒,就把口袋裡的糖果遞給了他:“我們圓圓長大了可别當釣魚佬,釣魚佬在外面坐一天,都是自己帶點吃的帶點喝的,他們有的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鳳圓作為一個小窮崽崽,他犀利地發現了釣魚佬的商機。
“劉爺爺,圓圓給釣魚佬送飯,可以賺錢嗎?”
劉爺爺一愣,随後笑開了:“小财迷,你知道釣魚佬在哪兒嗎?他們去的地方偏着呢,我們圓圓這麼小,可不能過去,會危險的。”
鳳圓聽着劉爺爺的話,一點沒被勸退。
他後面還真找到過幾個塘。
在塘邊,他也遇見了傳說中的釣魚佬!
他把自己賣破爛的錢,去商店裡買了熱飯團還有别的吃的,然後,把這些東西成功兜售給了釣魚佬。
除了兜售東西外,他還把塘邊堆了不少的水瓶子香煙盒什麼的,全給撿走了。
在釣魚佬身上賺過錢的鳳圓,對尋找釣魚佬還是很有幹勁兒的。
他們繼續往前走着。
小道上偶爾有林蔭,但大多數時候都沒個遮擋,很曬。
“圓圓,我們還要走多久?”
“就到啦!”
就在秦浔越走越覺着莫名不安時,鳳圓歡快的小嗓音響了起來:“看!大水塘!”
一個隐蔽的大水塘,出現在他們不遠處。
鳳圓邁着小短腿,就跑了過去。
他跑過去時,在塘溝下方碰見了個穿着工裝的叔叔。
叔叔戴着個口罩,還有個鴨舌帽,大夏天的,他手上還套了個白色的手套。
鳳圓歪頭看着他,好奇問道:“叔叔,你是來釣魚的嗎?”
黑帽黑口罩的男人,本來正好好站着的,他聽到身後突兀的小奶音,猛地擡過頭。
一大一小目光對上,在對上眼的瞬間,男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鳳圓已經吓得啪叽坐了個屁股墩兒。
鳳圓沒有秦浔的陰陽眼,但他能看見鬼氣妖氣怨氣,一些濃烈的氣息形狀。
在男人擡頭的瞬間,鳳圓被他身上纏繞着的滔天鬼氣,給沖的小身子就抖了抖。
“圓圓,怎麼了?”
慢了兩步趕上前的秦浔,把坐在地上的鳳圓給抱了起來,他的眼神也順着鳳圓的視線,看見了底下的男人。
他看見了男人,更看見了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女鬼,纏在男人的身上。
他瞳孔驟然緊縮了下,但面上硬生生保持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