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侑:“……?”
“——你倒是說得清楚一點啊!!”
下了公交,宮治看了眼時間。
不早不晚,五點。
還有兩個小時才會來人,快的話、下球網、收球擦球、整理球館、拖地,還有……
事情很多,兩個人做的話快一點應該能在兩個小時内結束。
所以,為什麼他要像個老媽子給身邊這個家夥擦屁.股,明明是宮侑自己誇下的海口結果卻要拉上他一起……
光是想到那些滾了滿球場的排球,宮治就感到隐隐頭疼。
之前不知道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現在一對比,那個一年級叫白木優生的,一個人加訓一個人處理,不得不說,還是有些……
“——你怎麼在這裡!?”
陷入思考的宮治眼皮一跳。
微擡頭,就見走在前面的宮侑鎖定目标般,如逮到兔子的狐狸,直奔對象而去,落後一步的宮治想抓都抓不住。
“那、那個……我想還是該來幫忙,抱、抱歉,是給前輩造成困擾了嗎…”
灰發少年似乎也是一副才到的模樣,身形高挑瘦立、氣質清淺,蒼白下颌隐在高領的校服外套下,淺淺的黑眼圈挂在眼下,正乖乖站定在面前。
聲音入耳,如其主人般、輕言細語的,語氣輕和又膽怯,提出自己的想法時也隻敢小心翼翼。
宮治心頭一松。
太好了,三個人的話,速度就能大大加快,而且白木的效率肯定比宮侑高,這麼一來就絕對能在七點前結束,那樣的話就不用擔心……
“哈?不是說了讓你今天不要這麼早來,都說了交給前輩,不信任我?”宮治一個沒攔住,宮侑開始日常嘴欠發揮。
“欸、欸!沒有的!!”白木優生驚慌,忙不疊想要解釋。
宮侑兇巴巴道,“那為什麼這麼早過來,你家不是在很近的地方吧,昨晚回去的又不早,前面還負重訓練,你是想把自己累倒然後——”
宮治物理掐斷,及時轉頭,“拜托你了,白木,這家夥的話不用聽。”
白木優生輕輕眨眼,“那個,好、好的!”
得到肯定回答,宮治總算松了口氣。
這樣就算沒有宮侑,也能在兩個小時内結束,太好……
不對。
為什麼他又在幫那家夥擦屁.股。
那邊,宮治陷入沉思。
而這邊,白木優生總算緩出口氣。
還好、還好……有宮治前輩的幫忙,前輩沒有再繼續追究。
昨晚回去後,一直都有種不真實感,不斷填充着内心與大腦。
飄飄忽忽的、甚至讓他有些不能腳踏實地。
前輩,居然說‘天天給他這樣的人托球都行’。
感覺……完全就像做夢一樣。
難道扣球一千次一萬次真的能得到面見前輩的入場券,并且寬容地決定讓幸運來眷顧他嗎。
整夜翻來覆去,終于,在熬了個大通宵後,白木優生還是良心難安。
……無論怎麼說,讓前輩們幫他收尾都有些失禮。
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感受到一點溫暖、終于能從洞穴探出頭的兔子思索良久,終于決定小小地違逆一下宮侑‘不準早早就到學校’的命令。
沒、沒關系的。
鑰匙被前輩拿走了,不能開門,所以他隻是遠遠來看一眼,隻是看一眼而已。
因為前輩們都到了,所以……隻要表現出在前輩們之後到的樣子,就能稍微鑽一下漏洞,說自己也隻是之後才來,然後順理成章的、收拾自己弄亂的球館。
——這樣的話,就不算違背前輩的命令了!
抹了抹臉,白木優生認真擦好排球,一個接一個将它們壘進球框。
在此之前,他已經放完了球網,收拾好後又一個接一個擦球壘球,在宮治宮侑還在與拖把和抹布歸屬權打架時,他差不多都快收拾完了球場。
這樣的話……接下來剩下的,就是拖地了!
白木優生轉頭,宮侑和宮治已經打得不可開交。
“你去,侑,我才不要繼續給你擦屁.股!”
“哈——明明該是治你去,我可是一直在監工很辛苦的啊!”
“你去!”
“我不要,你去!”
白木優生頓了下,小心翼翼舉手,“那個……我去,可以嗎?”
反正對他來說、也是順手的事。
白木優生出聲,戰況劇烈的狐狸兄弟僵持幾秒。
宮侑重重哼了一聲,猛地一拽前,自己扛着拖把,“難道你以為你很能幹嗎?”
宮治:“?”
難道不是嗎。
默默轉頭,宮治望着幾乎整潔如新的球館發出疑惑。
白木優生猶豫了下,
他知道、他向來做得都不完美……隻能盡量做到自己認知中的最好這樣。
所以對上幾乎完美的前輩、得到這樣的回答也是應該的……
“——才不要你去嘞!”
白木優生遲疑了下,“可是還沒打掃……”完。
“我和阿治會做完的,不用你插手!”
似是察覺自己語氣不對,似乎有點過于兇巴巴,宮侑瞥了他眼,語速飛快,
“總之,你先去旁邊休息。”
“起那麼早、黑眼圈還那麼重……”他聲音很小,嘀咕着,“一點都不懂偷懶…完全就是個笨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壓榨你……”
他越嘀咕越生氣,眉頭皺起,盯着面前不讓人省心的兔子後輩,一會兒和自己生氣、一會兒和地闆生氣。
終于、他調轉方向,找到了作壁上觀的最好脫罪對象。
“都怪阿治!!”
宮治:“?”
啊?他嗎?
宮侑:“——沒錯,都是阿治的錯!都怪阿治不做完,就是阿治的問題!”
宮治深呼吸,
忍了又忍,額頭緩緩冒出青筋。
這頭豬……!
活該一輩子都不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