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妙……
這真的不太妙。
一條魔法魚的威力就這麼大,如果是其他體型更大的動物呢?
會不會有會飛的老虎,能噴火的狼?
春天要來了,動物活動必然更加頻繁,如果領地中出現大型魔法生物,現在的我們能夠對抗嗎?
答案不言而喻。
雲漠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刹那間,對于魔法的渴望壓倒一切。
她雖有木系魔法元素親和,但苦于無人指導,隻能自己摸索。好像能模模糊糊捕捉到一點關鍵,但關鍵時刻卻總被擋在門外,令她無比抓狂。
如果說之前雲漠還能克制,告訴自己“慢慢來”,那麼今天的電擊徹底粉碎了這種僥幸:
危險随時可能降臨,不會因為你的弱小就延遲。
她渴望力量,渴望強大!
哪怕冒險也在所不惜。
而實際上,她的行為已在遵循本能:
雲漠甩了甩仍在發麻的胳膊,面無表情瞥了眼随着水流上下浮動的魚簍,翻身上馬。
馬兒像一艘小船,載着雲漠在叢林海洋中穿行,迎面而來的風揚起她的碎發,周遭景物飛快地向身後掠去……
“哒哒!”
“哒哒哒!”
馬蹄聲越來越急促,她跑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雲漠知道自己的内心深處渴望着什麼,也非常清楚這種行為潛在的風險,但現實所面臨的困境卻不得不讓她冒險。
這種緊張和期待,甚至是亢奮和恐懼相交織的複雜情感緊緊纏繞着她,血脈偾張。
馬匹狂奔之下的時速是馬車的幾倍,距離冷水河主幹要三四日車程,那麼全速跑馬呢?
也不知跑了多久,一直跑到馬兒身上出了一層汗,太陽也快到中天了,雲漠才停下來。
她看見了一隻美麗的生物。
最初雲漠不太确定自己看到了什麼,因為對方站在高高的樹冠上,陽光從其背後斜着灑落,籠罩出大片陰影。
不是人類,哪怕沒看清,雲漠也有這種直覺。
直到對方從幾十米高的大樹上一躍而下,飛一樣迅速逼近,雲漠再次肯定了這種猜測。
它穿着綠色和褐色交雜的精緻織物,身量纖細高挑,氣質出衆,淺碧色的長發像極了初春時節萌發的嫩柳,又像新芽上的露珠,在落日餘晖下閃閃發亮。
雲漠親眼看着對方輕輕一躍就跳過寬闊蓬松的樹冠,精準地落到下方枝桠上,輕盈得像一片葉子。
然後又是兩下,就輕而易舉地解決了十多、二十米的阻礙,安靜而優雅地落到雲漠面前,短靴上甚至沒有沾染一滴露水。
哪怕腳下滿是堅硬蓬松的落葉,也沒發出半點聲響。
就像一台精密的反重力儀器,仿佛隻是點了點腳尖,風媽媽就溫柔又縱容地将它送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雲漠瞠目結舌。
尖耳,綠發,美麗又清新的容貌……精靈?!
哪怕雙方有世仇,現在也敵我不明,雲漠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種族的确是造物主的寵兒。
來者看上去實在美麗非凡,空靈又優雅。
不過精靈不是住在冷水河對岸嗎?為什麼忽然出現在這裡?
哦,不對,嚴格說來,這一帶屬于“停戰協議”中各族共有的開放區,精靈們自然也可以随意出入。
但……對方為什麼出現?
雲漠非常肯定,隻要精靈想,就可以完美藏匿行蹤,根本不可能被察覺。
雲漠一路狂奔,确實存在着向精靈求學的心思,但對方出現得太過突然、坦蕩,又讓她本能地生出葉公好龍般的踟蹰。
要主動開口嗎?
對方應該沒有敵意,因為□□的馬兒一點兒都不緊張。
雲漠沒有貿然上前,精靈也沒有動作。
雙方都保持着相當的冷靜和克制,相互打量着,審視着。
雲漠腦海中瘋狂劃過各種有關精靈的描述,其中大多數來自近期瑪雅姨媽的惡補:
好奇心重,喜歡追逐美麗閃亮的事物,因戰争原因讨厭人類,但對木系魔法師除外……
木系魔法師!
雲漠心頭微動,平複下呼吸,開始召喚木系魔法元素。
果然,對面的精靈有反應了。
感應到空氣中的元素波動,這隻女性精靈表情明顯柔和許多,上前一步,右手向前劃出漂亮的弧度,手指輕輕點在左肩上,微微颔首示意。
雲漠有些驚訝,眨眨眼,有樣學樣還禮。
精靈微笑起來,翡翠綠的雙眸中波光粼粼,美得像日出時第一縷晨光照射下的露珠,令雲漠一陣暈眩。
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為何有人會将容貌視為一種武器。
太有沖擊性了。
緊接着,精靈以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場:
它攤開右手,露出掌心的種子,雲漠看得見的綠色光點蜂擁而至,種子瞬間發芽、抽條、蜿蜒,萌出綠葉和紅豔豔的小花。
不過幾次呼吸,那枚幹巴巴的種子就化作一個由枝葉和小花編織點綴而成的花冠!
木系魔法!
一切變幻都清晰地映入雲漠眼底,她看得入了迷,發了癡,仿佛正在經曆一場絢爛的美夢,不由沉醉。
魔法世界第一次真正向她敞開大門,如此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