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是哪個已經埋土裡的書法家寫的。

“我還需要家教嗎真是。”五條悟無語，拿來新到手的本子準備自力更生。

白當一回模特，血虧。

雖然是高專，但考慮到咒術界内部傳統小孩是沒有小學初中的，課業的壓力非常小，比起搞學術，更多的是起到科普作用，不至于讓小孩們出走半生歸來仍是文盲。

不過咒高也有不少學生會在畢業後選擇脫離咒術界，考慮到這部分學生，咒高請的老師水平都很好，想參加考試升入大學也不缺少教師指導。

于是最終呈現出的效果就是，作業雖少，質量卻高。

五條悟思維很偏向理科，數學物理類的東西都是看一眼直接給答案，屬于那種要寫出過程反而麻煩的，讓人有點讨厭的天才。

但好消息是，等他寫文科的時候，就可以看好戲了。

“真的不需要我嗎？”金海手撐着臉頰，一邊看五條悟寫作業，一邊吃零食。

很下飯。

看别人受苦真是非常下飯。

古文對金海而言是沒有“古”這個說法的，都是他曾經日常使用過的東西，有些事情他比文學家更了解。

五條悟：“如果你一定要幫助我的話——”

“最好的時機是千年前。

直接把引入文字體系的老家夥給我丢進海裡去。”

回到過去是不可能的，作業是沒寫完的，本子是用不光的，不交的理由是找不到的。

被他留到最後的是一項曆史作業，挑自己感興趣的曆史事件寫一份報告，大概就是培養興趣，讓學生主動去搜索并了解曆史。

五條悟家裡古籍不少，但他對這些不感興趣，挑了個最知名的本能寺之變事件，準備湊份作業。

天正年間，織田信長如日中天，統一日本指日可待，卻突然遭到心腹明智光秀背叛，殒命本能寺。

事件舉國皆知，搜集相關資料就容易了。但或許是過于出名，反而被提出許多問題。

群衆最關心的就是明智光秀背叛的動機，衆說紛纭，假說觀點十多種。

這種事情現在當然是沒有正确答案了，隻需要寫出自己搜集的資料和自己的觀點就可以。

五條悟一邊擠牙膏似的往外蹦字，一邊揪自己頭發：

“沒有标準答案的東西就該從教育裡被剔除，什麼叫言之有理即可，老子就是真理！”

金海：“哦？”

他的接話引起五條悟說話的欲望，把自己的作業叭叭吐槽了一通。

五條悟的觀點看起來就很随意，是應付作業的産物，支撐論點的證據和思考幾乎沒有，大概是說明智光秀實際是正統維護者，是為了阻止織田信長篡奪皇位。

本能寺之變，天正十年……

金海搖頭：“光秀，他嘛……其實沒那麼複雜，野心論就是最終答案。”

“你這有些離譜了，不過這種沒有定論的東西大開腦洞也沒問題，就當鍛煉想象力吧。”

五條悟：……？

這語氣？

“你熟人？”

“差不多吧。”

五條悟難以置信：“那你不早說？！”

他還犯得着想半天才動筆？标準答案就擺在邊上！

金海無辜：“是悟說不用家教的啊？”

五條悟咬牙：“你還有什麼故事要補充嗎？”

“唔……睡前故事環節嗎？”金海看一眼時間，“悟也到這個年紀了呢，寫完作業給你說一段？”

五條悟嘀咕“寫完了還聽這個做什麼”，但寫完後還是放下筆主動喊對方。

“其實也沒什麼，找朋友的路上被卷進戰場，巧合下參與了幾次戰争。”

金海說起過去的事都很簡潔，但這次他難得不一樣：

“當時還有人給我起了個外号呢！”

“哎呀，畢竟我這麼高，丢在人堆裡被矚目也很正常，叫什麼九尺巨魔，太有眼光了。”

五條悟打開手機一搜：

不僅有記載還有畫像。

好醜。

“九尺，都快三米了。”五條悟吐槽，隻見對面的眼神更亮了。

怪不得這麼主動，今天金海這是來吹牛的。

五條悟伸出兩根手指：“但實際上連兩米都還差整整兩——厘米。”

九尺巨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兩米怎麼了，兩米難道不高嗎？但兩米沒有傳奇色彩根本拿不出手吹牛。

金海臉色一變，手揣袖子：“這次任務報告寫了嗎？”

五條悟：……

靠，忘記了。

金海戳中學生的痛點，背手離開。

莊園管家昨天給自己提供了靈感，今天金海已經做好木牌，準備睡前翻牌，抽中一個幸運周邊陪睡。

生活是需要一些儀式感的，比如現代皇帝翻周邊的牌就寝，比如莊園管家獲得半年獎金與假期。

也比如五條悟今晚準備臉上蓋着曆史書睡覺。

讓知識從高濃度處往低濃度的地方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