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味吧。
回味的結果就是坐在教授席正中央的鄧布利多思考片刻,然後拍拍手,讓家養小精靈為在場的學生們上了一頓豐盛的夜宵。
事已至此,足夠證明躲着禮堂不進也沒用。
無論他們在做什麼,似乎隻要到了周五晚上七點,就會被這股神秘禮堂帶到禮堂坐下,而後由光幕為他們播放一段編輯過的故事。
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學教授倒是提出來,光幕表現故事的形式和麻瓜們的戲劇、電影非常類似,内容是一段完全虛構的故事、或者是根據真實曆史改編。
鄧布利多從他的老朋友那邊了解到,世界上并不存在被陽光直射會閃閃發光的吸血鬼,隻有被曬得嗷嗷叫的血族。
美國更是沒有福克斯這個地名。
所以,光幕是在為他們講故事?
接下來的兩周也同樣如此,他們周五晚上在禮堂用晚餐的時間,依舊是七點鐘準時出現光幕,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已經徹底沉浸其中。
作為一所寄宿制學校,霍格沃茨的娛樂活動除了魁地奇之外,沒有任何好玩的,這對于一群11-17歲的孩子們而言實在是過于殘忍。
他們甚至覺得就連吸血鬼的愛情故事也比圖書館裡的魔法書籍要好看太多。
哪怕是像赫敏這樣愛好閱讀的學霸,也沒能夠忍住觀影的誘惑。
而光幕更是給了他們驚喜,第三次光幕出現講述了一位麻瓜海盜船長發生在幾百年前的故事,如何盜取沉船的财富,更有金币上不死的詛咒。
第四次光幕則是講述了一個女孩進入兔子洞後,經曆的一系列奇妙、富有想象力的奇幻故事。
這段時間裡,校園當中處處都能聽見學生們對光幕上劇情和角色的探讨。
“紅皇後好可憐啊,明明她沒有撒謊,白皇後才是騙子。”
“權謀的事怎麼能叫欺騙呢,她獲得了王國的繼承權和所有美好的名聲,誰還在乎真相。”
“沒人覺得瘋帽子真的很有趣嗎?”
......
“你們說,麻瓜的海底真的有不死詛咒的金币寶藏嗎,在月光下會變成骷髅也太酷了吧!”
“誰知道呢,反倒是好奇,斯萊特林的寝室裡能看見黑湖湖底,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看見過巨烏賊守護沉船什麼的?”
“湖裡哪來的海中沉船啊,不如現實一點,讨論為什麼伊麗莎白會選擇威爾而不是傑克船長,明明小麻雀那麼可愛又熱愛自由。”
......
*校長室中
鄧布利多神情嚴肅地望着桌子上的羊皮紙,那是從火焰中出現的鳳凰福克斯帶回來的,正面是他寫的一個問題,而反面則是收件人的回答。
【今天天氣還行,祝願你過得不錯,所以你以前做過海盜嗎?或者帽匠?】
這是一封糾結了許久才緩緩落筆的信,打破了多年故意而為的沉默,鄧布利多緩緩捏起羊皮紙,翻到反面,想要看到那個人的回答,上面寫着——
【?】
那沒事了,看來這件事與他無關。
鄧布利多收起羊皮紙,不怪他如此警惕,畢竟就算他老眼昏花戴上了眼鏡,也一眼就認出那看起來髒兮兮的海盜和瘋癫颠的帽匠,完全就是格林德沃幾十年前的面容啊。
這讓鄧布利多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光幕的神秘力量或許與那家夥有關。
于是他試圖寫信厲聲質問。
絕不是出于個人的好奇心。
好在格林德沃對此一無所知,這讓鄧布利多說不清道不明地松了一口氣,擡手摸了摸福克斯的小鳥腦袋。
旋轉樓梯傳來一道極輕的腳步聲,斯内普的身影浮現而出。
他走到鄧布利多的書桌前,望着對方:“校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兩周前我就已經向你提前提供了周末外出的行程安排,是什麼讓你有必要在今天一大早就攔下我?”
今天是周六,斯内普就算立即趕到希臘,也不能夠立即見到三頭犬納威,所以他最好的預期是周日晚上趕回來。
而且昨天那部電影裡有隻毛毛蟲的聲音聽起來很像他,讓斯内普的心情有點不是那麼愉快。
“是的,是的,”鄧布利多擡起手安撫他,“隻不過我今天早上得到了一個消息,有必要告訴你。”
“由于光幕的出現,和三強争霸賽的無可避免,魔法部準備讓他們主導這場賽事的官員提前入駐霍格沃茨進行準備,而其他三所學校的師生們也将提前抵達,好更加适應霍格沃茨的環境。”
聽到這裡,斯内普不着痕迹地皺眉:“那你更應該讓穆迪去做這件事,魔法部派出來的人,他最熟悉,更何況——”
魔藥教授露出一個冷笑:“你的新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堪稱相當活躍,既把我的學生變成了白鼬,又在課堂上公然教導不可饒恕咒,并且光是九月份這一個月,就已經兩次闖入我的辦公室試圖展開對我的調查。”
“讓他順便盯着魔法部的來人,豈不是更滿足穆迪教授被害妄想症的期待。”
鄧布利多平靜地說:“别這樣,西弗勒斯,他隻是過分敏感和充滿保護欲,在戰争中經曆得太多,而我也确實會為他布置任務,但是,魔法部負責三強争霸賽的人員進行了變動,你需要知道這個消息。”
斯内普挑眉,一副想不出還有什麼更糟糕的人能出現的模樣。
除非是黑魔王本尊,他想,不然沒有比鄧布利多和穆迪加起來更煩的組合了。
鄧布利多雙手交叉放在書桌上:“盧修斯.馬爾福,亞瑟說盧修斯在部裡活動,用金加隆從福吉手裡砸出了一個體育司的監管工作,即将跟着魔法部的團隊重新回到霍格沃茨。”
“暑假的事你我都清楚,這是很不同尋常的。”
斯内普擰眉思索,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沉吟着說:“我已經告訴過你我獲得的信息,那是一些由于布萊克越獄後被部裡打壓的前食死徒引起的一場鬧劇。”
“至于盧修斯......”他客觀地說,“光幕也是很不同尋常的,他想要參與進來,或許也有這一部分原因,而且你兩年前把他趕出了校董會,盧修斯未嘗不想借着三強争霸賽的機會重新回歸。”
鄧布利多點頭:“但你我也無法完全否定,這是否是由馬爾福引導的另一場陰謀,我們都知道他還沒死,仍然在某個角落遊蕩,以期尋找到一個新的奇洛供他使用。”
斯内普的表情并不是很高興,但他還是同意了鄧布利多的要求。
這大半個月來,為了希臘之行,他不得不加班加點地工作,好卡在三強争霸賽學校來之前去處理,結果命運卻從不給人喘息的時間。
老穆迪就知道給他添亂,還有盧修斯這些家夥緊鑼密鼓地想要上門來事趕事。
斯内普雖然對着鄧布利多說盧修斯或許并不是有什麼陰謀,但他也清楚那家夥沒事不會從洞裡探頭的,一定是察覺到什麼才會如此做法。
離開校長室時,他的情緒有些煩躁,教工長袍在身後飛揚,大踏步地走下八樓,正思索着要不要往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那邊走走,順帶着扣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分數,就注意到另一個偏僻的走廊轉出來一道人影。
黑眼睛微微眯起:“多伊小姐?”
如果斯内普沒記錯的話,那條走廊是條死路,盡頭是牆壁,兩側甚至沒有什麼畫像,也很少有人去那兒消磨時間。
那麼對方背着顯然裝有書本的斜挎包從那個方向走出來......
“你在那兒做什麼?”
他毫不客氣地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