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因為麻煩脫手的原因,琴酒的語氣聽着少了幾分沉悶:“走了,伏特加。”
伏特加緊跟上:“好的,大哥。”
安室透活動了一下手腕,精通機械的他折騰了兩分鐘後總算将假肢恢複原狀,這玩意确實精巧,隐藏式的按鈕分布在各處,還設下了不少引誘性的提示,直覺告訴他最好别亂按。
這讓人不禁産生一個疑問,這對假肢,到底塞了多少機關進去?
見保時捷已經發動,赤井秀一最終還是沒能按捺住好奇心,對着已經閉合的車窗,他露出招牌笑意,側身攔住去路:“琴酒,把麻煩扔給我們自己卻着急離開可不好,我們可還是一頭霧水。我隻有一個問題,琴酒,我可以是否可以認為蘇樂達在組織中的地位不簡單…甚至在你之上。”
這是試探,在場的幾人心知肚明。
黑色的車窗沉默了一秒後緩緩下墜,綠色的眼瞳閃爍着冷意。
兩人對視着,最終,琴酒的嘴角扯開了一抹冷笑:“諸星大,收起你多餘的好奇心。”
赤井秀一面色如常:“我倒是覺得,對于一句話能決定我們一切的小上司,什麼好奇心都不為過。”
“那你們就使出渾身解數,不留餘地地去讨好他吧。”車窗再度緩緩升起,似是提示,也似是惡意,“不止是代号,比起你們想要的,他有權力給你們更多。”
不過,按蘇樂達的惡趣味,對方越是想要的,他越是會以此為樂玩起遊戲。
琴酒言盡于此:“伏特加,開車。”
這個更多……是多少?包括比琴酒更高的地位嗎?赤井秀一眸色一暗,琴酒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随着保時捷的遠去,對睡着後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愛睡夢中吹起一個睡眠泡泡的小孩撓了撓肚子突兀地夢呓了一聲。
“混蛋阿哈,去@#¥1¥”
正處在思維風暴的三人瞬間豆豆眼,這小孩怎麼還好夢中罵人,罵得還挺髒,小小年紀這擱哪兒學的啊!
話說,阿哈是誰,正經人誰起這個奇怪的名字啊。
眼見越罵越髒,聽不下去的諸伏景光伸手揪住了小孩的嘴巴,被揪住嘴巴的小孩慘遭夢中禁言。
=3=:“:呼——”
一陣風旋打過,昏暗的路燈下,周圍又恢複了寂靜。
總之,牽扯到以後他們卧底計劃的重要任務目标小孩到手,他們現在該去做什麼來着。
……
黑風衣口袋裡的手機低沉地嗡了一聲,屏幕的光暈在車内打亮了一小片區域,綠眸反射出屏幕的内容。
[樂茲今天開心嗎]
來信人的頭像是一隻黑色烏鴉,看見消息,琴酒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着回複。
[剛見了自己挑選的三個新玩具,心情很不錯,已經睡了過去]
沒有回複,看來BOSS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相似的對話幾乎每天都會發生,BOSS對蘇樂達的重視一如既往,控制欲強得可怕,看似放了小孩自由,實則依舊通過各種手段監視着小孩的一舉一動。
該說是來自親人的愛嗎?
他自記事起就與親情這種東西無緣,可琴酒知道,烏鴉眼中的情感絕對不是,那是貪婪的野心與勢在必得,是在看着獵物。
小孩身上有秘密,這個秘密是BOSS無比渴望的存在,也因此,他們結成了虛假的親情。
蘇樂達知道嗎?那小孩或許知道,但他從來不在乎,隻是戲谑地看着BOSS對他展現出的狂熱,并以此為樂。
半年前。
花圃中,那日微風和煦,陽光正好,綠草坪上猶帶着些許水珠,空氣暈染了正在盛放的淺淡花香,坐落在其中的紅頂白屋建築也似乎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顯得格外聖潔容納不下一絲陰暗。
這是一個很适合療養的地方。
今日,銀發的男人闊步邁入其中,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視線,徑直地走着,直至走到了坐在木質長椅男人的面前。
他眼中閃過一絲震驚:“BOSS。”
組織的King俯下身去,單膝跪地,以更低的姿态朝着培養了他長大的存在示弱,及時遮掩了外流的情緒。
烏丸蓮耶嗓音中帶着絲沙啞,他沒有去看自己的下屬,隻是望着不遠處的地方:“Gin,我們有多久沒見過了。”
琴酒垂下眼眸:“上次您親自召見我,是在我十六歲那年。”
“這樣啊,我的記性不太好了。”烏丸蓮耶終于舍得分過了一絲視線,注視着自己屬下,黑到極緻的瞳仁内透不出一絲光芒,似在回憶,“Gin,你的樣子變了許多。”
時間帶來的變化如此強大,曾經身量纖細紮着馬尾就連眼中情緒都無法隐藏的美少年已經成長為如此高大不動聲色的樣子。
琴酒的資料他看過很多次,時隔這麼久他依舊想感歎一句那片無垠雪原上的基因果然強大。
琴酒沒有回答,隻是低着頭任由上司打量。
烏丸蓮耶的眼神變得惆怅起來:“見到如今的我,你怎麼想。”
銀發自肩膀上滑落一縷,琴酒脊背挺得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