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學校批準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在第一個項目以前到霍格莫德去放松。

卡莉斯塔和格林格拉斯姐妹一起帶着她所做的東西來到了霍格莫德村。這段時間還沒有開始下雪，村中來來往往的學生們就已經裹緊了身上的袍子，以免被十一月底的寒風吹感冒。

一排排高矮不同的尖頂木屋隔得很緊，蜂蜜公爵糖果店、三把掃帚酒吧、豬頭酒吧、德維斯和班斯商店、風雅牌巫師服裝店、帕笛芙夫人茶館、文人居羽毛筆店、佐科的魔法笑話店……霍格莫德村是所有霍格沃茨學生最喜愛的去處，恐怕沒有之一。

阿斯托利亞拿出包裡的一個小瓶子，那瓶子的蓋子是黑色的，瓶身晶瑩剔透，貼了張小白紙，密密麻麻地标注着什麼。在透明的瓶子裡，裝的是象牙白色呈粉體的東西。

“這東西花了我不少功夫。”阿斯托利亞給卡莉斯塔和達芙妮看了看，“可以讓遮住皮膚上的瑕疵。不過我們不能在路上用，得先給你們用這個。”

她又指了指挎着的包中一個藍色的小瓶子。

“這個不急。”達芙妮把瓶子放回了她的包中，“我們先去文人居買幾支羽毛筆吧，我已經看膩了我用的那幾隻了。而且墨水也快沒了。”

“我也想買，上次那支被我——”阿斯托利亞轉過頭看向卡莉斯塔，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卡莉斯塔猶豫了會，還是擺了擺手：“我想先去蜂蜜公爵買些糖果。得趕時間呢，那裡總是很多人。你們去吧，我們等會在茶館見？”

阿斯托利亞和達芙妮同意了。

和她們分開後，卡莉斯塔獨自往蜂蜜公爵去。然而，如她所預料的，蜂蜜公爵糖果店每每都是擠滿了人，小小的糖果店裡每一個甜蜜的貨品架、每一處甜蜜的角落，都被暖燈和蠟燭光照耀着。

她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大多數學生都戴着支持塞德裡克的徽章，連排隊結賬的都成了一條長龍，好在他們并不為等候而不耐煩，反倒洋溢着甜蜜溫暖的笑容，像是裹上了一萬罐奶油蜂蜜的雲邊晚霞一般，和旁邊的戀人或朋友有說有笑。

卡莉斯塔繞開隊伍，徑直往裡面的巧克力貨架走。她左看右看，找了些巧克力球，那裡面有草莓奶油凍，又拿了幾盒巧克力坩埚和幾個巧克力蛙放在籃子裡。

“博克。”

一個昂揚的女聲喚住了正要往特殊效果貨架走的卡莉斯塔。

卡莉斯塔順着聲音來源看去，卻發現在奶油夾心巧克力前站着的是赫敏·格蘭傑。她一個人？

“你一個人——”

兩個女孩同時說出這句話。

“是的。”

再次同時。

卡莉斯塔不知什麼時候她和格蘭芬多會這麼有默契了。她提着籃子，詢問道：

“波特和韋斯萊呢？不和你一起？”

格蘭傑一愣，像是吃了什麼酸味棒棒糖一般，面色糾結，眼神飄忽。

“啊這個——他們，他們在三把掃帚。我看你買的都是巧克力，你很喜歡巧克力嗎？”

她大概是在轉移話題。卡莉斯塔在心裡說。但她并未挑破，順着說了下去：

“是的。而且蜂蜜公爵的巧克力不怎麼膩。我每次來都會買很多，我的朋友們也很喜歡吃。”

格蘭傑的眉毛挑得很高，顯然她立刻把這個“朋友”代入到了“馬爾福”中。

“我指除了德拉科以外的朋友。糖果倒還可以，但他對巧克力似乎不怎麼喜歡。”卡莉斯塔補充道。

“這樣啊。”格蘭傑的眉頭又落了下去，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了戳一般，她發出了微微的嘶聲，向一團空氣瞪了眼。

卡莉斯塔把這些細節看在眼裡，不由得說：“格蘭傑，你在——？”

“哦，沒什麼。隻是最近身體不怎麼舒服。”格蘭傑連忙收回目光，并不怎麼自然地搖了搖頭。

她拿起貨架旁邊的一包奶油夾心巧克力給卡莉斯塔看了一眼，面露微笑：“喜歡巧克力的話，你可以試試這個。味道不錯，我和哈——我很喜歡。不僅不膩，而且不是普通的甜味。”

“真的？”盡管卡莉斯塔知道格蘭傑大概率是為了掩飾什麼，但還是感到受寵若驚，接過那包奶油夾心巧克力放在了籃子裡，“我會嘗嘗看的。謝謝了。”

“嗯。雖然味道很好很甜，但實際上它應該沒有放多少糖，不會對牙口不好——我父母是牙醫，連他們都很喜歡我寄給他們這些巧克力和毛毛牙薄荷糖。”

格蘭傑淺淺笑着。

但卡莉斯塔聽到了個不認識的單詞，略顯尴尬地，她小心地問：

“不好意思，但是牙醫？是？”

格蘭傑的笑僵住了，她的臉蛋立刻紅撲撲的：“哦，我忘記了。呃——就是麻瓜界一種治療牙齒疾病的治療師。 ”

她的眼神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卡莉斯塔露出嫌惡的表情，而一旦卡莉斯塔這樣做了，恐怕她們今天的談話就要到此為止并成為最後一次私人談話了。在她眼裡，即使比某些人能夠友好相處些，博克還是站在“那邊”的。

“梅林，還有這種職業的嗎？平時會很忙嗎？像聖芒戈裡那些治療師一樣？牙齒會有那種不治之症嗎？”

卡莉斯塔卻勾起了興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差點把格蘭傑小姐砸懵。

格蘭傑僵住的笑容重新舒展開來，像是春日的第一支綻放的鮮花一般，她張開手掌制止了卡莉斯塔接着問下去：

“忙倒還好，算是治療師的一種吧。至于不治之症，是有的。不過巫師很少出現這種情況。”

她們站在巧克力貨架的旁邊，像是要說個沒完！某個站在一邊披着隐形衣的人在心裡吼着。

“哦——我是太好奇了。”卡莉斯塔這才意識到自己問得也許太多，“我隻去過麻瓜街道上一次。”

“一次？”格蘭傑頗為驚訝，她以為博克根本一次都不會去。

“是的。”卡莉斯塔說，“為了買一些發卡。我覺得麻瓜做發卡的手藝很不錯，比風雅牌巫師服裝店要好，雖然她不是專門做飾品的。”

和格蘭傑告别以前，卡莉斯塔朝着她旁邊那塊空氣，試探着問：

“是隐形咒嗎？”

格蘭傑瞪大了眼睛，往前走了走，略略擋住了那片空氣：

“什麼也沒有。”

“好吧。”

卡莉斯塔轉身去其他貨架，但她還是聽到了離開時他們的交談——

“都怪你，你差點就被發現了！幹嘛不幹脆脫下來呢，她又沒戴那個徽章！”

……

“你來得真快。”

帕笛芙夫人茶館裡，達芙妮和阿斯托利亞早就點好坐着等待了。卡莉斯塔坐下後，點了一杯錫蘭紅茶。

達芙妮表達了輕微的不滿，但在看到她手上的那些糖果和巧克力時，不滿立刻就消失了。

她們幾個人平分了茶館送上來的維多利亞海綿蛋糕。兩層淺黃色的海綿蛋糕，夾着一層果醬和鮮奶油，蛋糕表面還有一些各色糖粉做裝飾。

“很美味，不過也很容易長胖。”達芙妮一邊品嘗着果醬的酸甜，一邊感歎。

她們早就聽聞并親身見證過帕笛芙夫人茶館一向是情侶約會的好地點，并特意挑選了一個角落。

但明明還沒有到情人節，茶館裡除了她們，隻有一個穿着斯萊特林校袍的男生單獨坐着在吃抹了藍莓果醬的司康，其他都是情侶。

而那個男生她們認識。

五年級的德裡安·普塞。

他一定是沒挑好座位，竟然恰好成為了“環四院情侶座位”，周邊湊齊了各個顔色校袍的男女生。但普塞卻悠閑地品嘗甜品，對周圍熟視無睹。

“真可憐。我說真的。”

卡莉斯塔将一口蛋糕送入口中，盯着她的好隊友連連搖頭。他還算是個除了她以外的隊裡的正常人。

實際上，除了訓練以外，他們幾乎沒什麼交集，更不用提阿斯托利亞和達芙妮了。普塞每每出現，都是在類似上回那種夜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