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頭,賈琏和賈赦鬧了好一通,又是賈赦的怒吼又是賈琏憤怒的喊叫的,站在門外的賈赦的小厮賈琏的丫頭,一個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巴巴瞅着門口,就怕裡面出個好歹來。
尤其琉璃忍冬這兩個賈琏的丫頭,隻恨不能自己進去看看,賈琏到底怎麼了!大老爺那火爆脾氣府裡都是知道的,早前還把賈琏打了個半死讓人昏迷了好幾天,這會兒傷還沒好,萬一再把人打壞了,可怎麼好?!
琉璃急的是原地直跺腳,上前兩步還想偷聽幾句,被賈赦門口的小厮一把攔住了,瞪着人罵道:“幹什麼幹什麼?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也是你能放肆的?”
琉璃舔着臉陪着笑:“這位小哥,我沒别的意思,就是擔心我們家二爺,我們二爺身上傷還沒好呢,萬一再給傷着了,回頭……”眼見那小厮不為所動,眼珠子一轉,又勸道,“我們二爺可是大老爺唯一的兒子,萬一真出了事,别的不說,大老爺會不會遷怒你們沒及時勸阻,這我可不知道,不過你敢賭這個萬一嗎?!”
小厮叫她鬧得心裡煩,推了人一把:“少羅嗦,趕緊給我回去,再多嘴,别怪我把你趕出去!”
琉璃還不依,跟他纏鬧不休,這邊賈琏就給出來了,那麼好一段時間,脖子那邊流下來的血把衣領都給染紅了。本來他今兒穿的紅衣還不大明顯,可就那麼巧,衣領那塊兒,為了樣子做的好看些,用的淺色的嫩黃給縫了邊,還繡了淺色的雲邊,領子也不高,血一染,直白就給看出來了,便是邊上亮紅色的地方,也沾了血變成了深紅,還有脖子上那一塊血漬,所有人乍一瞧見,全倒抽了口氣,吓住了。
“二、二爺?”
琉璃話都說不全了,哆嗦的給叫了一聲,才無聲的狠狠大喘了口氣,一路小跑着趕過來,險些還叫台階給絆住了,身子還沒站穩呢,就忙拉着人問道:“二爺,您這是傷了哪兒了?除了脖子,還有哪裡受傷了?”一邊都要哭起來的大喊着,“快去請大夫啊,還愣着幹什麼!”
忍冬轉身小跑着就給去叫人了,賈琏喊都來來不及,人就給跑遠了。
小厮也是心驚肉跳的,焦急問道:“二爺,您沒事吧?可有哪裡不舒服?”
琉璃氣在心頭,當下罵道:“你沒長眼睛啊,二爺都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沒事?!”
雖說這還是在賈赦書房門外,雖說這麼鬧裡頭賈赦聽見了肯定要不高興,雖說琉璃這麼貿貿然得罪了賈赦身邊伺候的小厮很有些冒失,但不得不說,看見琉璃這樣的表現,一直心底戒備着她的賈琏,卻是聽歡喜的。
這個丫頭,看着挺真心的,好像,真是在關心他!
或許,這丫頭還能信幾分?
心底各種心思劃過,在小厮被琉璃罵的臉都紅了的時候,賈琏終于開口了:“好了,别鬧了,我沒什麼大事,走吧,回去上藥。”也沒多說别的,大步就往外走。
琉璃也顧不得跟人再吵架,忙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小厮啐了一口,罵着:“什麼玩意兒!”
裡頭卻忽然傳來賈赦憤怒的喊聲:“外面人死了沒有?沒有就立馬去給我把林之孝找來!”
小厮心陡然一跳,林之孝,那可是府裡的二管事,府裡内宅很多事,可都是他在辦的。腦海裡又想起了賈琏剛才雲淡風輕的樣子,可不像是受了挫折的,偏又身上多了傷……想不明白,小厮也不敢怠慢差事,忙答應一聲,抄着小路近道,飛奔着去找林之孝了。
這些,就是走在路上的賈琏所不知道的了,當然,哪怕知道,他也不關心。
此刻,他滿不在乎的抹了把脖子上的傷口,那裡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實傷口并不很深,也沒傷到動脈,賈琏上輩子在外面混日子的時候沒少受傷,最基本的一些還是知道的,他現在看着是流了好一通血,但實際上,傷口那邊早就凝血了,回頭抹點藥養養,幾天就好,很不必着急上火。
但琉璃不知道這一點,一路上焦急催着賈琏快點走回去上藥,一會兒又覺得還是幹脆停下來找個地方先坐着,她讓人去取藥回來上比較好:“這玩意一走動,傷口再流血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