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罵影掃興,要去隔壁桌找人喝。
他清醒的時候容澤都隻能哄着來,管是不管不住的,他喝醉了容澤就更管不住了。
沒辦法,影隻能自己來,他把夏夜按在椅子上,笑說:“别喝了,再喝我要幫你醒酒了。”
夏夜不以為意的“嘁”了一聲,掙紮着想要站起來。
影兩手按住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邊問:“你有什麼高興的事值得酣暢的喝一場麼?”
龍一喝是因為他兒子終于熬出頭了,他替兒子高興,也為膝下隻這一株獨苗的自己和影高興。
花海喝是因為他深怕砸手裡的禍事簍子有人接手了,他替自己和夏月松了一大口氣,也替這個找到主兒的禍事簍子高興。
夏夜呢?女兒遠嫁,兒子活的像個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似的,别說成家,他不出家夏夜都要念阿彌陀佛了。
夏夜醉了腦子也很活絡,想通影的言下之意,臉倏然沉了下來:“你可以掃興,但不能讨打——吳心,給我把他打出去!”
隔壁桌的前任侍衛長們循聲看向曾經讓他們那麼頭疼糟心的真假太子爺。
吳心放下酒杯,玩笑道:“得,我們家爺喝的夢回前朝了,老臣又上崗了。”
歐文:“你得什麼?你得喊嗻。”
衆人哄笑。
吳心罵了句去你的,轉而招呼老搭檔:“軒隊,打個配合呗。”
軒耀:“我都卸任多少年了,你找安隊吧。”
安嶽:“别找我,找杜隊,雖然從上任就被太子爺嫌棄,但有驚無險的活到了卸任,杜隊的業務能力絕對是咱們中間最強的。”
杜邺也笑着往外推:“看在我已經死過一次的份上,饒了我吧,我不想在卸任多年後被砍了。這事找軍師,哪位爺都會給他幾分薄面。”
陳砌:“對了,軍師怎麼還沒到?打個電話催催。”
歐文操着大嗓門和那根毒舌說:“不用催了,他在家坐月子呢。”
包廂門恰時開了,晟卓噙着笑走了進來,颔首道一聲來遲了,袖口一抖亮出了解剖刀。
歐文頓時酒醒大半,他一手抄起分酒器,一手握着酒杯,奔向龍一:“老大,我敬你一杯!”
宴盡時已經不剩幾個清醒的了,影玩笑道:“這時候要是沖出一夥人搞圍剿,咱們就被一窩端了。”
龍一磕着眸子靠在車椅裡,道:“我半副身家性命都在這裡,怎麼能讓亞丁城的事再發生?”
影傾身過去幫他解領巾,好笑道:“合着你沒醉啊。”
龍一睜開眼睛看他,眼神是有些迷離的,聲音也帶着酒後的微啞,但說出的話條理分明:“酒後失态總好過樂極失态,不過也沒什麼要緊,我再如何失态也沒人敢置喙,除了你。”
“這話說的真夠托大的,不過龍爺有這個資本。”影揶揄着他将領巾掖進口袋裡,把車窗降下去一點,讓清涼的夜風吹進密閉的車廂。
“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你們養大了。”
“又過謙了,你的成就何止這一點?”
“于我而言,與你們相比,那些功名利祿不值一提。”
“講個笑話,商業大亨龍一龍先生說他是個淡泊名利的人。”
龍一竟真的被逗笑了,信息素也愉悅的浮動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坐在他對面的影坐過來。
“你自己失态去吧,别拉上我。”影擋住他伸來的手,卻被順勢握住手腕拽了過去,不禁哭笑不得,“你這叫借酒撒風。”
“爸抱抱你怎麼就撒風了?”
“歇着吧你。”影氣笑了,一把将他按進座椅裡,“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