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一沒有為難他們,擡手脫帽,露出淵肅的眉眼,不動聲色的掃過大門石柱上的監控攝像頭,淡淡的問:「可以了嗎?」
管家隻擡眸看了一眼,便立即收回了視線,恭敬的伸出一隻手:「請。」
龍一整理好衣帽,隻身坐上了管家開來的庭院代步車,将魯伯特一行留在了莊園外。
天氣不是很好,整座莊園都被風雪前的陰寒籠罩着。龍一戴着一副黑色軟皮手套,兩手握着手杖,被風吹的微微抖動的裘皮下,眉目垂斂着,似在那刀割一般的寒風裡閉目養神。
車子來到大屋前,龍一穩步下車,由管家引領着進了門,隻見窗簾曳地,廳裡亮着燈,擺着一張牌桌,電話裡與他談笑風生的卡洛斯坐在牌桌前,兩手不自然的背于身後,見他進來露出個苦笑。
一名身材火辣的金發女郎站在吧台裡調酒,卡洛斯的手提電腦放在吧台上,顯示着六個實時畫面,分别是莊園各處,女郎擡眸對上龍一淡漠的視線,笑着舉了舉手裡的雪克杯:「馬上就好,稍等。」
龍一脫掉大衣,連同帽子圍巾一起交給噤若寒蟬的管家,安然落座,并無譏诮意味的對老友說:「你莊園的守衛很盡責,怎麼會讓不該進的人混進來?」
卡洛斯有些汗顔:「不是他們的錯,是我大意了,昨晚我邀了幾個老朋友喝酒,她是從我會所裡帶回來的,我就沒太提防。他們還綁架了我的情人,她懷孕了,我隻能勞你跑一趟。」
龍一旁若無人的奉勸老友:「忠于婚姻是對配偶最基本的尊重,你應該尊重自己的夫人,不要為了尋求新鮮感辱沒她。」
在自己的地盤被盯上,親自把人帶回家,已經夠遭人嘲笑了。
他之前還自持與龍一私交不錯,玩笑的問龍一怎麼做到幾十年對着一個人不厭煩的,坐擁東虹、四海兩大集團的龍先生不會懼内吧?聞聽此言,哪怕龍一并無取笑意味,卡洛斯也無地自容了。
被無視的金發女郎款款走過來,一手将酒放在龍一面前,一手放下卡洛斯的手提電腦,撐着牌桌調笑:「龍先生坐在這裡是想坐莊嗎?很遺憾,今天不是您坐莊。」
龍一不置可否。
金發女郎不以為忤,旋身坐了下來,斂起桌上的撲克開始洗牌:「還未介紹,鄙人聖徒,閣下的送行人,有幸和龍先生賭一局嗎?」
晟卓一共留下十一個人的資料,其中有兩名中間人,五名研究員,一名二代審判者,三名三代審判者,其中包括K,并沒有這個聖徒的資料,不過自稱送行人的确是審判者的習慣。
“龍某這一生雖罄竹難書,但從未做過綁架婦孺這等下作事,單憑這一點,你便不配與我平坐博~彩,遑論審判我,能否給龍某送行要看你的本事。”龍一雖久居上位,卻不是傲上矜下之人,更不屑于言語輕賤他人,他所言不過就事論事。
「K的孩子不是你偷走的?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們下作?」
“枉為人父,何來子嗣?”
聖徒聳聳肩膀:「或許吧,但不管配不配,他都是孩子的父親,事實就是你把他的孩子偷走了。還有他的omega,你幫他整容成另一個人,抹掉所有他還活着的痕迹,讓K以為他死了,讓他們分别幾十年,你究竟知不知道K有多恨你?」
龍一道:“既然恨我,為什麼不親自來殺我?”
聖徒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朝他眨了眨眼睛:「你猜。」
龍一淡淡的打量聖徒:“我猜,你老闆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