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陌将魚身上的水擦幹,重新拿起解剖刀,開始處理魚。
星星怕再搗亂害他傷到手,便将欠欠的小爪爪收了回來,抱着草莓碗準備出去玩。
龍陌卻開了口:“他以前是做※※的,解剖刀體積小,方便随身攜帶,而且足夠鋒利,用順手比任何武器都好用,據說他可以用解剖刀隔空割開一個人的氣管。我小時候覺得很酷,讓他教我,他說這不是小孩玩的東西,等我長大了再教我。我大二那年他失蹤了,從那之後每年我都會收到一把解剖刀,算是他報平安的一種方式吧。”
星星聽的一愣一愣的,機械的嚼碎嘴裡的草莓咽掉,舔了舔嘴角才不确定的開口:“叔叔,你在講故事吧?”
龍陌不置可否,用解剖刀将魚脊骨整條剔掉,再将剖開的魚身翻過來,一根一根的去魚刺。他的手法幹淨利落,不像在處理魚,倒像是在雕琢一件藝術品,沾了些血漬的修長手指則有種血腥的美感。
星星鬼使神差的問:“那你學會了嗎?”
龍陌将最後一根魚刺抽出來,用旁邊的白抹布擦了擦解剖刀,偏頭看了他的小脖子一眼,似笑非笑的問:“你想試試嗎?”
星星汗毛一豎,抱着草莓碗跑了。
龍陌把解剖刀放在抹布上,從刀架上抽了把廚刀,給去完骨的魚改花刀。
星星像隻不住好奇的小貓,過了一會兒又從外面探進來個小腦袋:“叔叔,這個故事裡有bug,教父爸爸請※※做保镖已經很奇怪了,請※※做軍師更奇怪了,還是說你的※※師公文武雙全?”
“殺掉我父親是他最後一個任務,他失敗了,或者說他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背棄了組織,選擇向我父親投誠,條件是我父親要幫他擺脫※※組織的追殺和國際※※的通緝。我父親答應了,也做到了,直到失蹤前他一直為我父親工作。我不清楚他的失蹤有沒有隐情,也許他不是失蹤,而是被仇家殺了,或者被我父親滅口了,而我父親不想我傷心,所以這些解剖刀可能是我父親送來的。”龍陌語氣淡淡的,叫人分不清他是在講述一個虛構的故事還是講述一個真實的事件。
星星咬着嘴角沉默了半晌才道:“叔叔,你說的對,我不想知道的,我不喜歡這個故事。”
他年紀這麼小,又被保護的這樣好,必然對人性的醜惡與陰暗知之甚淺,所以他才會說出教父爸爸很酷那樣的童言稚語。
真的将這些講給他聽,他隻會覺得不适,因為那是他不曾接觸過的,更是他所受的教育和家庭熏陶不相容的東西。
龍陌停下手裡的事,溫和而富有耐心的對他說:“叔叔知道你不喜歡,但是叔叔要通過這個故事告訴你,人性遠比你以為的要醜惡和陰暗,不要低估了人性的惡。你那個室友不是公主病,他自我、狹隘、偏激,卻不自知,也不是單純的被慣壞了,缺乏教養和容人之心,而是缺乏同理心。這樣的人情緒失控輕則傷人,重則害命,所以要盡量避免去接觸,如果不能避免就要留心提防,記住了嗎?”
星星乖乖聽着,乖乖記下,朝諄諄教導他的龍叔叔笑笑:“我記住了,叔叔放心,我不會再招惹他了。”
龍陌也回了個溫和的微笑:“去玩吧。”
星星剛走開又聽叔叔說:“别吃太多草莓,留着肚子吃飯。”
星星叼着一個草莓屁屁“唔”了一聲,把草莓咽下去,小聲對奎德吐槽:“剛認識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個霸總,結果是個爸總,奶爸的爸。”
奎德怕被“殺掉”,沒敢說你又不嫌棄,就不要裝嫌棄了,小朋友坦率一點不好嗎?隻透過客廳裡的攝像頭看着乖乖放下草莓碗等開飯的星星小朋友,學他含糊的“唔”了一聲。
龍陌做了一道糖醋魚,一道香辣蝦,燙了一盤青菜,煮了一個清涼敗火的絲瓜湯。
星星也有幫忙,他抱着托盤在竈台邊等。菜出鍋龍陌把滴在盤子邊緣的湯汁擦幹淨,星星把托盤遞過去,接了菜往外端。就這麼點事,龍陌都沒用他做完,最後一道湯是龍陌端出去的,怕他不小心弄灑了燙到自己,這奶爸人設算是立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