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罩今天出現在這裡當然不是為了和達米安的兄弟情。

他是為了追查一批失蹤的毒｜｜品。

前段時間，黑面具與墨西哥毒販合作，通過企鵝人掌控的走私路線運了一批‘好貨’進入哥譚，粗略估計價值千萬。

可惜負責運輸的一男一女不知怎麼的死在了半路上，屍體還出現在黑面具的地盤，那批貨也不知所蹤。

查來查去，黑面具卻查到派人将屍體運進他地盤的居然是企鵝人，于是黑面具咬死了他丢的東西就在企鵝人那裡，而企鵝人卻矢口否認。

兩人的沖突在這幾天逐漸演變成火拼，周圍大大小小的幫派幾乎都被卷進去，GCPD每天清晨巡邏的時候都能從黑面具和企鵝人的地盤撿到屍體，哥譚頗有些回到上個世紀犯罪之都的味道。

蝙蝠俠也在查這件事，不過幫派大佬紅頭罩顯然比他更快獲得地下世界的消息。傑森在幹船塢附近的酒吧裡聽到兩個喝醉了酒的小混混吹噓他們在企鵝人手底下幹了一票大的。

具體是什麼他們沒說，但卻拿出來了一塊沾着血迹的勞力士。

那塊被他們炫耀出來的勞力士讓黑漆漆髒兮兮的小酒吧亮堂起來，傑森發誓他看見不止一幫人在暗中交換視線。

如果他不出手，這兩個喝醉了的蠢貨明年的今天就能過一周年了。

于是他光明正大把那兩個蠢貨堵在酒吧門口打了一頓，當着所有人的面搶走了那塊還沾着血迹的勞力士。

跟在紅頭罩身後想撿漏的垃圾們退開，兩個剛剛還在酒吧高談闊論的小混混也酒醒了一大半。

于是傑森把人拎進小巷子裡繼續暴揍。

兩個蠢貨一開始什麼都不肯說，直到紅頭罩沙包大的拳頭砸斷了他們的肋骨，他們才承認是企鵝人的手下付錢給他們，讓他們偷偷搬運兩具死于車禍的屍體到黑面具的地盤。

企鵝人派出的手下維克多·紮斯其實做了些僞裝，可惜哥譚其中一個小混混通過他摩挲耳垂的動作以及手掌上的一道傷疤認出了他。深谙底層人生存之道的小混混假裝自己沒有看穿對方的身份，不過在紅頭罩的拳頭下，他還是哭喪着臉透露了這個消息。

所以事情很明顯，黑面具在搭上墨西哥毒販這條線之後勢力大漲，接連搶了企鵝人掌控的好幾個街區，自诩哥譚地下之王的企鵝人又怎麼會甘心，所以他腦子一熱想了個實在不怎麼樣的法子——弄死偷渡過來和黑面具接頭的墨西哥毒販，然後将屍體扔進黑面具的地盤。

不管是失去接頭人還是因為地盤出現屍體而被GCPD和蝙蝠俠盯上，哪件事都足夠讓黑面具手忙腳亂一番了。

這樣企鵝人就可以趁亂偷偷劫走黑面具的貨，重新奪回自己的地盤。

可惜的是，企鵝人打得震天響的算盤珠子這回崩了他自己一臉。

從黑面具不依不饒的行動來看，當時那兩個偷渡客身上應該還帶着大量毒｜品，而那些毒｜｜品企鵝人也并沒有拿到手。

那些價值幾千萬的貨又跑去哪裡了呢？

傑森于是隻得三更半夜騎着摩托車順着小混混給出的線索去尋找案發地點。

摩托車風馳電掣，哥譚夜裡的露水沾濕了他的夾克。

傑森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一夜沒睡讓他疲憊又精神，他忍不住一邊感受郊區的冷風一邊分心開始思考明天——不，現在早已經過了淩晨，應該是今天——該從哪個角度打斷黑面具的胳膊和企鵝人的鼻子。

昏昏欲睡之間，他突然瞥見路燈下的一片陰影。

它黑漆漆的，有兩隻像是耳朵一樣的部位突出來，尖銳得像是能把人戳死，活像來自黑暗森林的吸血鬼複活于此。

還很像貓耳朵。

與此同時，一股奇怪的、帶着老舊收音機電流一般低沉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紅頭罩，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傑森條件反射地火速刹車，200磅的身體差點因為慣性被甩出去。

他控制住自己和車，擡頭看着馬路邊陰森森黑漆漆的樹林子和昏黃老舊的路燈：

“……給我滾出來！”

陰魂不散的老頭子，蝙蝠洞裡發酵出來的陳年喉癌聲讓他拳頭發癢。

擱這兒吓唬誰呢？

不過傑森馬上就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首先，老頭子不會這麼跟他說話，他隻會冷不丁出現在任何一個他不希望對方出現的地方，面對面地警告他不要越界，而不是像吓唬罪犯一樣在他面前投下蝙蝠陰影；其次，蝙蝠俠現在應該還被黑面具和企鵝人制造的小混亂困住手腳呢，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片無人的郊區？

他凝神看去，卻見剛剛還亮着的路燈瞬間熄滅。

原本像是蝙蝠俠腦袋的影子也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二十米開外的路燈突然亮了起來，蝙蝠俠的尖耳朵放大好幾倍，十分模糊地投射在傑森面前，陰森森的低沉聲音再度響起：

“紅頭罩，說出你的目的！”

傑森：……

好的，這下他徹底清醒了。

他很确定蝙蝠俠的頭盔上沒長毛。

貓耳俠艾爾維斯緊張地屏住呼吸，縮回腦袋，偷偷伸出爪爪把翹起來的毛毛按下去，然後再次仰着腦袋站在路燈上：

“系統，他害怕了嗎？”

系統：

[……沒有哦寶貝。哦對了，你可以叫我爸爸。]

艾爾維斯沒有理會系統的‘慈愛’，他強忍住大腦裡傳來一波又一波的昏沉感，繼續假裝蝙蝠投影吓唬紅頭罩。

系統配合地鍊接上路燈下哥譚電台的播音喇叭，繼續将合成的電子音播放出去。

“紅頭罩，難道你想違抗蝙蝠俠的意志嗎？”

“蝙蝠俠會這麼說話嗎？”艾爾維斯本能地感覺不太對勁。

可惜他現在頭腦實在不清醒。

系統很清楚艾爾維斯現在正在發燒，并且已經燒得神志不清。

小貓貓被奧利奧咬傷的後腿雖然被貼心的達米安上了藥，但艾爾維斯本質上還是個長期流浪營養不良外加嚴重貧血的流浪兒，折騰這一晚上已經夠他受的了，要不是全憑一股子意志力撐下來，這孩子早就昏過去了。

即使如此，他還堅持要去搶紅頭罩的摩托車，這種執着的精神令系統大為震撼。

操心的系統爸爸覺得自己得想個辦法讓艾爾維斯找個有錢冤大頭蹭吃蹭喝一段時間，不然小孩天天靠着貓罐頭和貓糧，加上腿上的傷，不出三天就得嘎掉。

但是艾爾維斯這個一根筋的貓崽絕對不會回頭去找達米安，更不願意暴露貓貓身份。

可是，無論如何艾爾維斯終究是個人類，他得回歸人類社會，而不是始終以一隻小貓貓的身份生活。

系統懷疑，如果艾爾維斯再不變回來，他馬上就要真的把自己當成一隻貓了——

本來小孩對人類和社會的認知就已經被‘屠夫’布徹爾扭曲得不成樣子。

于是系統趁着艾爾維斯頭腦不清楚的時候，暗搓搓鼓動貓崽利用燈光和郊區的濃霧假扮成蝙蝠俠吓唬紅頭罩交出摩托車。

這個看似合理的方案建立在艾爾維斯完全不清楚紅頭罩和蝙蝠俠之間聯系的基礎上。

如果艾爾維斯現在頭腦清醒，他肯定隻會覺得這個方案蠢得可以。

可惜，貓貓現在暈乎乎的。

暈乎乎的貓崽被系統三言兩語忽悠住了。

矮腳貓的爪爪緊緊扒在路燈上，努力立着兩隻耳朵假裝自己是蝙蝠俠。

系統說很像，因為蝙蝠俠也長着貓耳朵。

系統還說，紅頭罩特别害怕蝙蝠俠，一見到蝙蝠俠的影子絕對會溜之大吉。

哥譚人人都知道這一點，論壇上的帖子有好幾個都是講述紅頭罩是如何被蝙蝠俠爆捶的。

艾爾維斯看着系統投影在他腦子裡的論壇，認真思考了兩秒，指着下面一個角落，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

系統瞅了一眼，投影界面的右下角有行小字——

[最終解釋權歸多元宇宙議會所有]

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