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維斯·詹紐瑞，恭喜你，你已經原地涼涼啦！[撒花][笑臉][轉圈圈]”

艾爾維斯當即想給自己的腦子一拳。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個精神分裂症患者，并打算自己走去醫院的精神科，請求醫生給自己做個額前葉腦白質切除術。

見他沒說話，他腦子裡的聲音不屈不饒：

“死得這麼快這麼慘，你後悔嗎？你想拯救世界嗎？你想成為一名合格的超級英雄嗎？你想……重來一次嗎？

我，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超級■■養成系統’，就是能帶你走上人生巅峰的統！快來和我簽訂契約吧！”

居然還有[哔——][哔——]兩聲消音。

這都什麼連七八糟的。

艾爾維斯這下不懷疑自己是個精神病了，他開始懷疑這個世界。

但是系統還在他耳邊繼續逼逼叨叨：“好了，流程走完了。接下來我會好好培養你成為超級英雄的哦，少年！”

艾爾維斯十動然拒：“滾。”

系統幸災樂禍：“晚了哦少年，剛剛你沉默了0.3秒鐘，已經默認簽訂契約了呢！親親，咱們這邊一旦售出概不退貨的呦，麼麼哒~”

麼你個大頭鬼。

艾爾維斯不想理會腦子裡撒嬌賣萌的系統，他現在隻覺得這醫院可怕得很。

到處都是整潔幹淨的白牆，來來去去的是面色嚴肅渾身帶着消毒水味道的醫生和護士，這樣的場景讓艾爾維斯有些發抖。

他以前應該經曆過這樣的情況，但是那時候遠比現在更可怕，至少絕對不會有護士摸摸他的腦袋，還給他遞上一根棒棒糖。

不給他一顆子彈或者一劑讓人能痛到抽搐的藥劑就不錯了。

艾爾維斯裝作一臉天真的樣子看着凱瑟琳：“那如果哥譚警局找不到我家怎麼辦？你們會把我送去哪裡呀？”

護士凱瑟琳憐愛地看着艾爾維斯：“别怕，他們會盡全力找的。如果真的找不到，韋恩企業旗下有許多孤兒院和福利機構，你可以待在那裡先安心生活，直到願意領養你的新父母出現——我保證，無論如何你都會擁有一個美好的家庭，健健康康長大。”

其實在艾爾維斯被送過來的時候，凱瑟琳就大概猜到了這孩子的身世。艾爾維斯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老舊襯衫，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證件。更糟糕的是，他渾身上下都是奇怪的傷疤，最可怕的一條是貫穿了整個脊背的刀痕，就算已經痊愈也依稀可見曾經皮肉翻卷深可見骨的模樣。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挺過來的。

除此之外，艾爾維斯還患有嚴重的營養不良和貧血，這是哥譚那些沒有身份的流浪兒的标配。

凱瑟琳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将寫有自己電話住址的名片遞過去：“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想來找我玩，我随時歡迎。”

艾爾維斯愣住。

他當然聽懂了護士小姐那句話的意思。

陌生人的善意……

艾爾維斯有些微微不自在地扭過頭，珍惜地将名片放在枕頭下面：“謝謝，我會記得給你帶禮物的。”

系統在他腦海裡感動得汪汪直哭：

[嗚嗚，這麼善良的小姐，你忍心讓她在未來受到傷害嗎？寶貝，隻要你成為超級英雄，以後你就能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她啦！這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

艾爾維斯更加警惕了。

這話他似曾相識，似乎某個娛樂公司在舉辦超級英雄選秀節目的時候也用的是這樣的宣傳語。

“我不需要，”艾爾維斯攥緊拳頭，“我讨厭超級英雄！”

系統：

[噓噓噓，寶貝你小聲一點，我聽得到，你這樣自言自語好像傻子哦！]

艾爾維斯：……

他沖着疑惑地看着他的凱瑟琳小姐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凱瑟琳正在接電話，她隻聽見艾爾維斯說了句超級英雄。

護士小姐笑了笑：“當時是蝙蝠俠救了你！雖然我知道你很崇拜他，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會再次被他拯救——希望你之後一直平平安安，雖然這對哥譚人來說有點困難。”

蝙蝠俠。

艾爾維斯腦海裡浮現出黑色披風和倒了一地的屍體。

“那這個是誰？”艾爾維斯指着電視上的另一個身影。

超人正在大都會的天空中飛翔，新聞上說他剛剛解決掉一場大火，還順手救下一隻貓咪。

“是大都會的超人。”凱瑟琳擔憂地摸摸他的腦袋，“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他是另一位很厲害的超級英雄，會飛，還能從眼睛裡放出熱視線，他已經拯救過世界很多次了。”

會飛，熱視線。

艾爾維斯猛地揪着胸口。

“你還好嗎，艾爾維斯？”凱瑟琳有些擔憂地看着艾爾維斯過分蒼白的面孔，“抱歉我現在得去忙了，如果不舒服就按鈴好嗎？我保證等會兒就過來陪你！”

艾爾維斯回過神來：“我沒事，謝謝你，凱瑟琳。”

另一個護士又招呼了幾聲，凱瑟琳看艾爾維斯似乎沒有問題，這才快步離開了。

系統還在繼續賣安利：

[你看，成為超級英雄就能有很多人愛你哦，你還能上電視，成為家喻戶曉的頂流！賺超多超多的錢，走上人生巅峰！]

艾爾維斯冷笑一聲：“是嗎？那我要成為超級反派，把那群虛僞的頂流關進監獄！”

說完，艾爾維斯愣了一下。

似乎又有一批傷患被送進了醫院，門外亂糟糟的。

艾爾維斯捂着仍舊有些脹痛的腦袋思考了一會，最終還是悄悄爬下床，将凱瑟琳給他留下的糖果和名片拿出來，珍惜地放進衣兜裡。

兩個小時後。

等凱瑟琳給同事幫完忙，再次走進屬于艾爾維斯的病房時，房間裡已經沒有人了。

窗戶大開着，一隻金漸層長毛短腿貓崽蹲在窗台上抖了抖耳朵，睜着清澈的藍眼睛沖着凱瑟琳甜乎乎地喵了一聲。

然後它像是依依不舍般地扭過頭，DUANG一聲跳下了窗台。

凱瑟琳被那墜機一般的動靜吓了一跳，她快步走到窗邊。

橘色的背影幾乎看不見腿，尾巴比身子都長，貓崽像個貼地飛行的毛茸茸小拖把一樣，扭着屁股跑遠了。

“哎……好可惜，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來，艾爾維斯看見一定很開心，艾爾維斯去哪裡了？”凱瑟琳臉上帶着遺憾，一邊尋找艾爾維斯一邊自言自語，“不過……它是怎麼跳上來的啊……”

明明腿辣麼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