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過來集合！”

“敬禮！”

“辛苦了！！！”

無論輸赢，這無疑是一場足夠精彩的練習賽，對雙方來說都是如此。

比賽告一段落，在打完招呼過後也到了要離開的時間。

菅原孝支和澤村大地一前一後，挾持着不省心的後輩咕噜噜往前，一邊走還要搓搓他的頭。

“現在我們這邊的隊伍缺斤少兩，你可得好好努力。”

“等西谷回來再讓他好好教教你，可不能生病逃跑，聽見沒。”

本意是來逮人的及川徹聽了這話，差點憋不出笑出聲來。害他一次被兩位三年級前輩押送，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已經被烏野的主将注意到了的話，還是正經一點比較好，嗯——要怎麼開口呢？

及川徹褐色的雙眼色澤漸深，放松的愉悅神色如潮水般緩緩褪去，隻留下一點漠然的審視。

“真不愧是主将，很清楚現狀嘛。”

上揚的尾音輕飄飄地落下，轉瞬間，他的表情又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唇角彎彎，笑顔燦爛。

“哈——？你說什麼呢，想打架嗎。”

“什麼事——想打架嗎？”

田中龍之介熟門熟路地擺出一副惡人顔，可謂是先聲奪人，氣勢上就不能落下風。

本就跟在他旁邊的日向翔陽緊随其後，惡狠狠地從前輩身後露出一張故作兇惡的鬼臉。

及川徹見狀哭笑不得，他安撫地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隻是來打個招呼。

“那邊的小個子，你最後的進攻很不錯嘛。”

“！”

措不及防被點到，日向翔陽驚訝之餘，又帶了點被勁敵誇贊的飄飄然，哪裡還有半點惡人的氣勢。

田中龍之介怒其不争地回頭凝視着自家後輩，左臉寫着「怎麼這麼好哄」，右臉寫着「到底是誰教的！」，顯然對日向當衆叛變這件事相當在意。

還能是誰教的？

目睹全程的烏野衆人默契地将眼神往他臉上紮，積攢多年團隊情誼在此刻顯露無遺。也得虧後者沉浸在震驚之中，才沒發覺身後的情況，岌岌可危的隊内關系才得以維持。

将這點插曲全部看在眼裡，身為烏鴉堆裡唯一一個青城人，及川徹頂着一張挑不出錯的溫和笑臉，心裡卻是笑得馬上要劈叉。

可惜小岩沒來，不然也能過來看場好戲。

若是岩泉一真在這裡，還看見發小笑成這副樣子，恐怕當下就會心生警惕。

隻可惜烏野的各位對及川徹此人理解不深，唯一了解豐富一些的影山飛雄又是塊社交沙漠，隻覺得隐約間有種不妙的預感，又不知從何而來。

“我很期待和你們的下一次對決哦——雖然這次隻上場了幾分鐘。”

“但是下一次就完整地比上一回吧。”

及川徹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可急轉而下的氣氛卻不會騙人，這家夥——

分明就是來挑釁的。

“IH也快到了吧，你們可要撐到正式比賽哦。”

“因為我想作為二傳，光明正大地打敗這位可愛的學弟。”

“你們可要好好加油啊。”

雖然及川徹這話說得氣人，可這也是不争的事實。如今的烏野缺少決定勝負的「王牌」，就連基礎的接球也有些不夠看。

就算擁有自由人，可到底是半途上路拉出來的新生，閱曆經驗還是有些單薄。複健也需要時間，何況是中途轉職呢？

藍發少年眸色沉沉，到底還是被冒出來的責任心打敗，打算狠狠在訓練單上又加一筆，努力推進他的複健大業。

他這邊在認真自省，哪裡還注意得到别人幹了什麼。可越專注就越容易招人打擾，本來打算放完話就走的及川徹突然想到了自己過來的目标，揣個口袋的功夫就蹿到了兎沼笠面前。

“小笠——你可要努力變強哦，我也很期待下次和你見面——”

眼見着敵方主将親親熱熱地就換了一副嘴臉，烏野衆人簡直要驚掉下巴，警惕心迅速拉響警報。

及川徹笑得開懷，還好心地伸手幫人理了理衣襟，将黑色的領子翻折鋪平。

視線觸及領子底下藍色襯衫的面料，他明顯笑得更開心了，隻是這愉悅裡摻了幾分壞水卻不得而知。

怕他搞出什麼事情來，兎沼笠忙去抓他的手指。溫熱掌心收攏蓋住來人的手背，可抓住的手滑不溜秋，就算被握住也要翻滾鬧騰，修整好的指甲輕輕剮蹭過掌心的肌膚，留下細微的癢意後又消失不見。

“……？”

兩人的交鋒實在太過短暫，落在他人眼裡便是及川徹挑釁被逮個正着，又迅速脫手逃走的戲碼。隻恨這大王非要挑性軟的後輩／同輩下手，真是卑鄙！

除去身為當事者的兩人，沒人察覺到其他不對的地方。即便其中一個的兎沼也很茫然，但到底還是維持住了一張冷臉，不顯端倪。

隻是他垂下的手悄悄收攏，藏好了一張被悄悄遞過來的紙條，直到目送及川徹離開，自己也被小武老師招呼着上車，他還沒有把紙條掏出來一探究竟的打算。

無他，隻是因為烏野的大家太過熱情了，光是來安慰他不要理會及川徹挑釁的話，就已經聽了足足十二遍，十二遍——

幸好不包括月島，不然他真的要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