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冷靜的表情就像焊死在臉上了一樣,就不能像剛才一樣生動一點嗎?
似乎是察覺到月島的視線,兎沼笠在隔了一米遠的地方和他對視,然後無聲地比了個三個音節的口型。
在球場上慣用的套話無非就那幾句,在準确get到他的意思之後,月島螢沉默着挑了挑眉,權當作對他的回應。
哼。
腦子自動給他配上了台詞,兎沼笠表情上仍舊是冷淡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某個毒舌又傲嬌的隊友——果不其然,月島在哼完之後就扭頭過去了。
該不該提醒他,等會還是他來發球呢?
w……還是等他自己發現這件事吧。
*
“月島隊這邊咋一看沒有什麼強力的進攻手段,但是很穩啊。”
“三個人都有固定的位子,利用月島身高的優勢,也不是不能得分。”
“攔網也是他們得分的手段,而且有擅長防守的隊員彌補了空缺,也怪不得能一路領先呢……”
菅原孝支和澤村大地饒有興緻地看着場上的兩支隊伍你來我往,好是一番拉鋸。
當比分來到24-23的時候,發球的重任卻是落在了某個一心救球的一傳手上。
沉默地伫立在發球線外的空地上,兎沼笠神色複雜。
還差一分,這局就結束了。
雙手将排球平舉至下半張臉的前方,藍發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氣。等到他把胸口的郁氣也一并吐出來時,熟悉的平靜表情再一次凝固在了他的臉上,排球被高高抛起——
“那個姿勢是——!”
“跳發!”
黃藍二色交織的排球突破空氣壁的阻力,以普通發球數倍的速度狠狠朝着對面場的方向俯沖飛去。
少年施加在球上的力道确實已經近似等于他現在的水平,跳發的準度也無可挑剔。但非要和影山比起來的話……到底還是少了一分力道。
所以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不是直接得分啊!
“……!”
“二傳手接球了!”
“月島,山口!”
前排的兩人聞聲起跳。高高伸直的手臂瞬間構築起難以輕易打破的牆壁,将對手的最後一次進攻也牢牢封鎖——
球落地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場館,有人歡喜有人愁。
拿下了第一局的勝利,他們三個人看上去倒也沒有特别興奮。一個是表裡不一的傲嬌,一個是上球場後冷靜翻倍的類型,最後隻有山口一人興奮地握拳歡呼,成為一高一矮兩塊冷面包裡面的快樂燙夾心。
原本心情不佳的月島似乎是想起了笠之前說過的話,眼看着第一局的勝利已經攥在手裡,他馬不停蹄地重啟了嘲諷模式,對着網後的三人就是一頓輸出。
“怎麼沒用那一招啊,王者的傳球?”
“還以為能見識到把隊友也甩下來的快攻呢,是在之前的那場背叛賽留下陰影了嗎——”
這家夥,變本加厲了啊。
兎沼笠為難地皺起了眉,他費勁心思壓下的感性似乎又在蠢蠢欲動,他立即收回注意力來抵住正在被不斷沖擊的心門,眼神晦暗。
背叛可不是什麼好詞,容易讓人頭腦混亂,心的裂縫會溢出黑漆漆的泥。
……别說了。
可有人比他更快,在他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的時候,影山飛雄的聲音就提供介質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去了。光聽他咬牙的一點動靜,就不難想象他垂着臉的模樣了……
“……是啊,傳過去的球,卻沒有一個人去接。”
“我對這件事,打心底地感到恐懼。”
。
啊——低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