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也猜到你們會不信。”銀翹心亂如麻,點着岑既白和蒼秾說,“但人心隔肚皮,你們得小心。”
岑既白不以為意,拉過銀翹笑着問:“你要來甲鲸城怎麼不早跟我們說?早知道岑烏菱來,我就不來了。”
“這次事發突然,窦小姐也是昨天才跟我們講清楚的。”換了話題銀翹心情也輕松起來,她做賊似的張望一圈,湊近了小聲說,“其實莊主本來不想摻和,是龍隊長拿出了十三年前的卷宗作為交換,請莊主來鎮場子。”
自從進了甲鲸城就知道準沒好事,今晚若不是岑烏菱在場,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從陰山幫一群人圍困下救出龍自遊。
原來十三年前蒼姁來過甲鲸城,她去尋韋濟佳的理由蒼秾最明白不過,蒼秾擡頭望天,心裡又有點不舒服。
見她表情不對,銀翹趕忙說起自己最在意的事:“小姐之前說在幻境裡誤食了假藥,目前可有什麼症狀?”
“症狀?”蒼秾立馬搖頭,“沒有,這個我不好說。”
銀翹锲而不舍,追問道:“怎麼不好說?”
她們不知道那假藥的來曆,趁着四下裡無人,蒼秾便将當時在幻境裡遇到那個瘋子、那瘋子如何吹捧自己的藥丸有效、吃了藥後做的奇怪夢境盡數說了出來。
丘玄生啧啧稱奇之餘不忘尋找解藥:“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快去問問賣假藥的給蒼秾小姐吃了什麼。”
最怕麻煩的蒼秾心生退意,拉着丘玄生一起蹲回角落裡:“别去了,誰知道那個瘋子會說什麼胡話。”
戚紅遐思道:“聽說那種瘋子經常把自己身上的泥搓下來當藥丸,蒼秾你不會吃的就是别人身上的泥吧?”
銀翹驚愕道:“那就麻煩了,泥怎麼吃得?”
這也要問?蒼秾在空氣裡撚了一下當做藥丸,憑空開始表演:“我就這樣啊地張開嘴把藥丸放進嘴裡……”
“不是問你怎麼吃的,我是說泥怎麼能吃呢?”銀翹比當年小艾第一次開飛船還着急,一把拉住蒼秾的手試圖号脈,“小姐,這幾天你有沒有腹痛腹瀉,或是暈眩發熱?”
“都沒有。”蒼秾任她拉着,死氣沉沉地說,“我說了,我一想起你和小莊主,想起我娘,想起玄生……”
她看一眼觀望這邊的丘玄生,說:“就感覺很惡心。”
“什麼?虧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居然覺得我惡心?”岑既白火冒三丈,轉頭撲在戚紅肩上大哭起來,邊哭邊罵道,“真是白疼你了!紅果果,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
戚紅裝出一副悲天憫人要跟她一起哭的表情,摸摸她的腦袋勸慰道:“天下多有不孝子,小莊主你别難過了。”
蒼秾甩開銀翹的手要打這兩人,丘玄生趕緊從背後抱住蒼秾将她攔下:“蒼秾小姐,小莊主不是要說你。”
感覺到丘玄生身上的溫度,聽着戚紅和岑既白笑鬧,不知為什麼又湧起那種感覺。她放松下來,嚴肅地向丘玄生解釋道:“我不是覺得你們和惡心,隻是想起你們我就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靠在丘玄生身上,像是撥雲見日般找到答案,眨眨眼說,“對啊,惡心的明明是那個感覺。”
丘玄生松開蒼秾,問:“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說不上來,”蒼秾蹲回原處,閉上眼睛努力回憶剛才的感受,“好像身後有個人抱着我,周圍和手腳都暖暖的,仿佛掉進了一池溫水裡,全身都被熱熱的東西包裹着。”
“意思是你一想起我們就像洗了個熱水澡?”岑既白滿臉懷疑,“這是精神方面的病了吧,銀翹你能治嗎?”
“不是你說的那樣,”蒼秾氣得不輕,本想跳起來罵她,扭頭卻見丘玄生分外認真地聽自己講着,便靜下心來思索道,“這種感覺就像睡在很暖很暖的地方,外面很冷,被子裡是熱的……而且被子裡很熱,手腳都暖烘烘的。”
“我也沒聽懂,泡澡和睡覺哪裡惡心了?”戚紅用手扇涼,明知故問道,“銀翹,你覺得你能治好這種病嗎?”
“這種疑難雜症還是去問小艾吧,說不定她四處遊曆聽說過類似的毛病。”銀翹也決定放棄治療,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最近是不可能了,她在為取藥焦頭爛額呢。”
一想到要回據琴城,戚紅就打起退堂鼓:“據琴城裡流傳起怪病,我們現在過去是不是也會被感染?”
“這次的瘟疫非常奇怪,神農莊停着很多患者,你們先住在小姐家吧。”銀翹在袖子裡掏了一陣,取出一小袋藥草來,“這是提前預防的草藥,拿回去舂成泥放進紗布裡,加上冰片和蓮子熬兩個時辰,水不用太多,半甕就好。”
還要提前吃藥?蒼秾帶頭接過那個小布袋,扯開束帶一看就隻是些看不出來曆的綠色藥草,袋子上還貼着個标簽寫着試用裝。蒼秾收起布袋,問:“我們要怎麼取藥啊?”
銀翹沮喪地低頭說:“莊主她不讓我告訴你們。”
“銀翹,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幫岑烏菱?”岑既白怒氣沖沖地問,“難道是要我們去很危險的地方采藥還是……”
“還是要用人體器官血肉入藥?”有重大心理陰影的戚紅頓時暴起,抓住銀翹說,“銀翹,你今天必須說清楚。”
再不說實話這兩人就要瘋了,銀翹迫不得已,隻好小聲說:“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千萬别傳出去,也别說是我告訴你們的。莊主的意思其實是……是讓你們再去一個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