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向聿柏的異樣轉瞬即逝，連他自己都沒有放在心上，他認真看着眼前的少年，輕笑着低聲說，“祝聲聲歲歲平安。”

鐘斐聲耳尖泛紅，小聲回：“小叔叔也是，歲歲平安。”

向聿柏抱着禮物盒站起身，說：“别蹲在這裡了，起來吧。”

“那個，花瓶，”鐘斐聲站起來，看向他手裡的盒子，“我之後再補一個吧？”

向聿柏開口，話裡是隐約的安撫：“我倒是不介意再多一個禮物，如果你想的話。”

鐘斐聲點點頭，認真承諾道：“我會盡快補上的。”

向聿柏笑着應了聲，正要把禮物收起來，卻忽然注意到鐘斐聲的腿有點打顫。他沒有多想，隻是問：“蹲麻了？”

“嗯？”鐘斐聲仰頭看他，遲疑了兩秒後點了點頭，欲蓋彌彰地解釋，“我之前蹲太久了，有點蹲麻了。”

向聿柏“嗯”了聲，沒懷疑。直到他收起禮物回來，看到鐘斐聲正往門外走，腳步明顯踉跄。

如果是蹲麻了，不至于到這種程度。

“去哪兒？”他追上鐘斐聲，站在鐘斐聲面前，詢問道。

鐘斐聲停住腳步，咬了咬唇，帶了點心虛地回答：“我要回去了。”

“回去之前，不先告訴我一聲嗎？”向聿柏視線垂下，邊說話邊不着痕迹地觀察鐘斐聲的腿。

鐘斐聲偷偷溜走，就是不想和他道别。鐘斐聲知道自己腿上有傷，在和向聿柏道别之後，當着向聿柏的面離開這裡一定會被看出不對勁。

結果還是被看到了。

鐘斐聲垂下頭，躲避他的視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向聿柏目光仍落在他腿上，看到鐘斐聲被他盯得後退一步，才收回視線，大概能确定鐘斐聲之前摔倒的時候傷到了。

“醫生放假回去了，你自己可以處理腿上的傷嗎？”

鐘斐聲點了點頭，輕聲乖巧地回：“可以。”

“不需要我幫忙？”向聿柏看着他問道。

鐘斐聲咬了一下唇：“嗯，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知道你房間的醫藥箱放在哪裡嗎？”

“我知道，我之前看到過。”

“那有什麼需要的，就來找我。”向聿柏沒有再次詢問，側身讓開，目送鐘斐聲離開他的房間。

随後他也跟着出去，去找了鐘勤山，和鐘勤山聊了聊鐘斐聲受傷的事。

再次回到卧室是半個多小時後，向聿柏走進去，正要關門，卻看到洗漱後換了身睡衣的鐘斐聲提着醫藥箱站在沙發邊。

向聿柏有點意外，他擡手關上門，走近問道：“是需要我幫忙嗎？”

他伸手過去，觸到醫藥箱，把醫藥箱接過來時不小心碰到鐘斐聲的手。

他動作停了一瞬，若無其事掩下這點不自然。

鐘斐聲沒有發覺，他大半心神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回應時臉頰滾燙，聲音都有點抖：“嗯，小叔叔，你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傷口。”

他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想裝作平常的樣子卻壓不住自己因緊張和心虛怦怦跳的心。

他其實是能夠自己處理傷口的，他隻是摔了一下，受傷的地方也不是他看不到，或用手夠不到的地方。

他是故意的，想讓向聿柏幫他，想和向聿柏有親密的接觸。

向聿柏隻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并沒有猜出鐘斐聲如此緊張的原因。他有點疑惑，沒有詢問，隻點頭輕“嗯”了聲。

床邊的夜燈被打開。

向聿柏洗過手後坐在床邊，見鐘斐聲蜷着腿不動，他一邊從藥箱裡拿過碘伏和棉簽，一邊朝鐘斐聲伸出手。

“傷在哪裡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