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徹底被自己俘獲。

“那倆小O沒人看着…會不會又跑出去？”夏夜看看對門，夜貓子不會還沒起吧？

“帶着呗，他們天天在家裡也憋的悶。”

—

車上

季藍尤其興奮，不停扒着車窗看，“我還沒有逛過京城。”

“等我們把事情解決，你就可以随便玩去了。”

“開學了怎麼辦？”夏夢問道。

“你去上私立高中，那裡安保沒問題。季藍去清大，學天和沈夢都會看着他的。”

“二哥還沒畢業啊？！”夏夢震驚，“他…整天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我以為他早畢業了…”

夏夜聽笑了，“你二哥才21，又休學了一年，沒畢業很正常。他很乖的，哪裡拽了？”

“他拽的要死，我每次看他，他臉上都是八個大字爾等凡人勿近吾身。”

季藍給夏學天打電話，夏學天正一邊吃飯一邊處理工作，“思安，怎麼了？”

“我想你。”

！那頭的夏學天輕聲笑了笑，“晚上，我去找你。”

“夏夢說你很拽，你很拽嗎？”

“學夢？他怎麼了？”

夏夢一臉懵逼，撲上去搶季藍手機，季藍仗着手長，一隻手把他鎖住，一隻手把手機高高舉起，“他說你拽的像二五八萬，是什麼意思？”

“季藍，你出賣隊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夏夢使勁兒夠手機，季藍就是不讓他拿到。一邊摟着他，還一邊調戲他，“小夢你好香啊，好喜歡你…怎麼總喜歡往我懷裡來？”

“……”夏學天沉默了會，飯都不香了。誰家的omega天天惦記别的omega？季藍又喊了他一聲，夏學天才吭聲，“是傲慢自大的意思。”

“welkin，可你在我面前是小綿羊啊！”

“嗯…你把手機給學夢，我跟他說幾句話。”

“小小綿羊，小綿羊要找你。”

“……你才小小綿羊，神經！”夏夢生氣的拿過電話，很屌的喂了一聲。夏學天抿唇…眼睛眨了眨，“抱歉，給你留下這麼不好的印象，我會努力做個好哥哥。”

“我，算了…”夏夢歎了口氣，“我把電話還給季藍了。”

—

唐家

幾人六點到了唐家，唐盛京很意外，“明天不是上班嗎？你們大晚上過來幹嘛？小夜頭一回來家裡，家裡也沒準備菜啥的…”

“阿藍、學夢，去花園那邊玩兒。”夏夜把倆小O趕走，唐初霁帶着夏夜往客廳去，“我們吃了過來的，找媽有事兒。”

“說呐。”

夏夜老實坐在沙發上，唐初霁回屋換上家居服，大咧咧的往夏夜大腿上一躺，就玩起了手機。

唐父：“……”

唐母：“……”

夏夜：“……”

真是促進家庭和諧的好幫手，夏夜知道他是累了，又想挨着自己。他自然地環住唐初霁，拿了個抱枕墊在腿上，“舒服嗎？”

“嗯。”

“媽，我聽初霁說您跟…我爸很熟？我想知道關于他年輕時候的事。”

“花湛？”

“嗯。”夏夜不賣關子，直切重點，“他藏着很多事，身體也很差…還被我父親軟禁了。”

“哦…好像是精神病，好幾年沒見過他了。”蕭薔頗為惋惜，語氣都低落下來，“花湛大概是十七八歲就跟了你父親，那時候他剛上大學，我剛畢業…我們是在夏家的宴會上認識的。那時候他很陽光、活潑、可愛，很吸引人。”

陽光、活潑…可愛嗎？夏夜想起白日裡那個沉默寡言，滿臉陰郁的人，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都是omega，又都在談戀愛，自然聊在了一起。他很愛你的父親，話裡話外都是你父親。不過…你的父親并沒有公開跟他的關系，我們也不清楚為什麼，不過現在也能猜到原因了。他很愛寫作、繪畫…也很喜歡數學，但是他的學業之路很艱難，因為他入學不久，就懷孕結婚，休學了兩年。畢業以後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導師拒絕了他讀研的申請。”

“還有，他因為生産大出血，導緻終身不能再孕，性情大變…變得越來越奇怪。他以前從來不會罵人，非常有禮貌，但是後來他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跟别人吵架，甚至打起來…”

“那時候他幾歲？”

“26歲。”

夏夜算了一下，那時候自己…10歲，夏學天5歲，“他似乎也是那個時候，開始變得嚴格。他對我的學業管的非常緊…琴棋書畫都讓我學，我年紀小不懂事，累了就抱怨，但他仍然逼着我學。”

“……那他還挺，在乎你？”唐母試探性回道。

“嗯。”夏夜歎了一口氣，“多虧他那麼嚴格，我才能在離開他之後，還能考上清大。現在想想，也許我就是個辜負他一腔期許的混蛋。”

“花湛以前非常善良，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時候，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我們也是那個時候關系變淡的。他說…他說我們都是賤人…甚至動手。”

唐盛京點了點頭，“他當時打了你媽媽一巴掌，甚至把我推下樓梯。他是個omega，還是你媽媽的好朋友，我就沒還手。當時情況很混亂，把初葉吓得做了好幾天噩夢。”

“诶…”蕭薔歎了一口氣，“他原本前途無量，怎麼就被困在了夏家的牢籠裡。還好初霁沒嫁過去…”

“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我爸那會兒多大？”

“你爸…18歲結婚，這麼算下來，應該是十六七歲就跟你父親在一起了吧。”

“那麼小…”

夏夜垂頭歎氣，正看見唐初霁玩手機玩困了，眼睛眯着似乎要睡着了。

“寶貝，回房間睡會兒？”

“不要…”唐初霁轉身，把頭埋進夏夜懷裡，“不想跟你分開…”

他怎麼突然會撒嬌了…難道是被标記的原因？

“你們今晚在家住不？還是要回去？”

“要回去，外邊兒還有倆小O，他倆離不開電腦。”

“啊…那趕緊想問啥趕緊問呐，瞅給初霁困得。”

“嗷…他們怎麼認識的？夏前軍那時候都結婚三年了，我都三歲了，花湛一點兒都沒察覺？”

“别說花湛了，天底下就沒人知道夏前軍有老婆，要不說你是私生子呢。花湛是明媒正娶，風風光光嫁過去的，外邊兒沒人知道你們家那些破事。”

“我母親确實是原配夫人，她是我爺爺朋友的女兒，戰友臨終所托，夏前軍就娶了我母親。但是他并不愛母親。我爺爺又寵愛我父親，一直沒有對外公開我母親的身份，後來我母親是産後重病，絕望之下自殺了。後來，我父親跟花湛結婚，我就…被夏家接了回去。我不知道我父親怎麼跟花湛解釋的，總之花湛接受了我，在我十歲之前，對我都很好。這些事，一半是爺爺說的一半是花湛說的，不可能是假的，他們沒必要騙我。”

“原來是這樣…”蕭薔拿過一旁的毯子遞給夏夜，“給初霁蓋上。”

“嗯。”

“當年，花湛嫁入夏家，他也沒跟我說過有你這麼個孩子。他結婚後，很怕你父親，對…很怕。”

“怕？我父親打他了？”

“不知道，他結婚後就很少出現，先是忙于學業，再出現就是咱們家老爺子六十大壽。他帶着學天一起來，學天那會兒跟初葉搶東西，花湛就哄着他們兩個，然後你父親喊了他一聲，他當時的眼神都變了。”蕭薔越說，手抓的越緊，“對，他很怕你父親，現在想想他那些瘋癫的舉動，更像是…情緒走到了極端，在向我們求救，但我們…”

“沒人救他。”夏夜心裡難受，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些記憶，印象裡花湛總是陪着自己和學天，他起早貪黑，圍着自己和學天轉，眉頭總是緊緊皺着。

有的時候他會看着窗外發呆，像一個沒有生機的洋娃娃。

“媽…那花家這麼多年就沒管過花湛？”

“這個…好像是花湛他爸媽犯了什麼事兒，找夏家幫忙，夏前軍大義滅親，親手把他爸媽送進了監獄。”

跟永恩說的…好像有關聯。

“那時候花湛幾歲？”

“二十七？記不清了…反正花家那件事之後，就跟花湛再也不來往了。我那個時候已經跟他絕交，也…不關注他了。”蕭薔心裡也難過的要命，花湛曾經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就這麼被關在夏家二十年，所有的意氣風發風光無限，都被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