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塵的目光晦暗下來,他看着那三人的背影,低聲道:“可能那城堡裡會有答案。”
不知過去了多久,兩人終于看到了前方城堡的入口,那裡正排着長隊,一眼望去有估計半百個人。此時天仍大亮着,隻是一路上并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輔助時有塵判斷時間。
他們走來的一路上基本都是成片的黃沙地,隻有在靠近城堡近百米才出現植被,也就更别提能有什麼歇腳的地方,不過好在溫度和濕度都非常适宜,所以并沒有出現什麼不良反應。
“啊,好餓。”裴谳白嘟囔着跟在時有塵身後排進了隊伍的末端,“要是遊戲機沒丢就好了。”他小聲的抱怨引來了前面兩個人的回頭觀望,于是時有塵隻得貼近了些提醒他:“少開口。”
兩人現在也僅僅是靠着設備才能順暢交流,且不說進去城堡裡面會不會被搜出來,單是這異于其他人的語言就足夠引起注意了,所以更要慎之又慎,畢竟現在很多情況都還沒有弄清楚,用羊入虎口來形容他們也不為過。
裴谳白沒什麼精神地閉上了嘴,有些犯困,但懶散如他也清楚眼下不是休息的好時機,于是隻得勉強撐着眼皮跟着時有塵一步一進。
入口的檢查似乎并不十分細緻,四五十号人比時有塵想象中處理得要快不少,所以輪到兩人時,他們後面才多了七八個排隊的後到者。“上衣脫了。”發号施令的是一名戴着鐵面具的高個子,聽聲音是位女性,她拿着手中的鐵棒揮了兩下,示意面前的人脫衣服。
時有塵後脖處的皮膚瞬間蔓延出去一片绯紅,除了嬰幼兒時期他還從沒有當衆裸過上身,因此瞬間變得有些僵硬。“?”面具人見他半天沒反應,伸手就要去拽他的衣領,被一個閃身避開了。
見人都有動手的架勢了,時有塵隻得牙關緊咬,抓着衣服下擺往上一掀,露出線條初顯的精瘦上身。面具人似乎對他的身形十分滿意,繞着他打量了兩圈,然後将鐵棒向正前方的二道門一指,“那裡,進去吧。”
時有塵立刻套上衣服,不自在地打理好衣領,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輪到裴谳白時,面具人反倒隻是簡單掃了兩眼身形,視線更多則是停留在那頭晃眼的白發上,也沒有要求脫上衣,就直接說了句:“中間,去吧。”
于是兩人順利地在二道門内彙合,門後是一條直道,通往的便是內堡了。“這裡沒有護城河,也沒有箭塔。”時有塵環視了一圈,輕聲說道,“這種構造,就好像完全不擔心有人侵襲。”裴谳白對此并不了解,隻說:“這裡有點像我去過的2區的古建築。”
兩人出了城牆下的直道範圍,剛進正前方的主塔正門,就猛地被廳内的燈光晃了眼。這内裡的風格居然完全不符合它的外在,而是現代化十足的樣子。
“這反差...怎麼感覺哪裡見過呢?”正當時有塵這麼想着,旁邊角落傳來了動靜,他本能地望過去,發現那裡已然圍坐着三個人。
那三人均是男子,雖然都相貌平平,但是光坐着也不難看出個個身型健碩,特别是中間那個男人的眼神有如鷹一般銳利,看過來的時候閃着冽冽寒光。
時有塵和裴谳白對視了一眼,默契地轉身走到了另一個角落。在确認距離足夠遠了以後,時有塵壓低聲音道:“看着像是5區人,可能是這一批的神使。”裴谳白打了個哈欠,雙眼泛淚地點點頭,“我有點困,先睡一會兒,有情況你喊我。”說完直接靠着牆合上了眼。
幸運的是那三個人似乎并沒有要過來組建團隊的意思,隻偶爾把視線往時有塵身上落,卻仍舊守着他們的那個角落。
就這樣僵了約有半個多小時,突然從廳外傳來了“骨碌碌”的車輪滾動聲,随後一個傭人打扮的男子推着一輛餐車進來,徑直到了廳中間的長桌上,把食物都一一擺放好後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留裡面清醒的四人面面相觑。
時有塵拍了拍裴谳白的肩膀,誰知他竟立刻醒了過來,眼神甚是清明道:“我聞到了香味。”時有塵眼神往那邊一飄:“看樣子是的,在那兒。”裴谳白一聽立刻起身小跑到桌邊坐下,大快朵頤了起來。
“...”時有塵甚至沒來得及提醒他小心食物有詐,就見他已然兩隻雞腿下肚了。
那邊角落的三人見裴谳白這樣毫無顧忌地吃了好一會兒,也起身到了餐桌邊開始默默地吃起飯。時有塵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會兒後給自己拿了兩塊三明治,又倒了一杯牛奶,邊吃邊在心中盤算着:“食物倒是沒什麼怪異之處,隻是這外面貧瘠的樣子,食材又是從哪來的?”
酒足飯飽後衆人又都默契地散開,各蹲各的角落,時有塵明明有意控制了食量,卻還是在緩緩襲來的倦意中眯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