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有些急切地問。
“沒什麼事,我們先出去,給她們點時間。”時有塵淡淡的聲音響起,并走過來拽着衣袖把人帶離了卧室。
男人疑惑地回頭向那邊的母女二人看了眼,再轉過頭來時被時有塵額上緩緩流下的血吓了一跳。“你怎麼了這是?看個病給自己看破相了?!”
時有塵斜睨了他一眼,拿紙擦了擦血迹說:“是我把人家吓着了。”剛才他因能力的變化而走神,沒能注意到女人睜眼,自然也就沒能躲過她因驚吓扔過來的東西。
不過這也怪不了她,畢竟誰能一睜眼看到自己床頭站着個陌生男人還能泰然自若的。
“我沒做虧心事,讓她冷靜下就好了。”
片刻後卧室門被緩緩打開,唐珂母女二人走了出來。女人似乎是意識清醒了,她沖過來就要拉時有塵的手,被時有塵起身倒茶的動作躲開,還以為對方因受傷而生氣的女人竟作勢就要跪下,被唐珂和時有塵二人一前一後地架住了。
“媽你幹什麼呀。”“有話好說。”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女人終于冷靜了一些,她面色尴尬地坐下,先向時有塵道了歉:“真的很對不起,我做事不經過腦子,傷了您。”
她的稱呼和低姿态都讓時有塵無所适從,唐珂在一旁解釋說:“我已經和她說了今晚的事了,真對不起啊時先生。”
女人咬了咬牙道:“謝謝兩位先生救了我女兒,有什麼事是我能為你們做的嗎?”時有塵看着睜開眼後與蔣娥有七分相似的女人的臉,因她這樣明顯的讨好而心頭一陣無名火起。
酒吧老闆卻是見慣了這樣讨好的話術,“沒事,我們救她也不是圖你回報什麼的。”時有塵垂眸,遞給女人一杯水,以此表示自己也持一樣的觀點。
一番交流後,女人眼眶微紅道:“我早些年得貴人相助攢了一些錢,還聽他的話早早買了這間房子,可我那時候年紀還小不經事,分不清人心善惡,結果稀裡糊塗地嫁了個渣男,被他騙走了不少東西。”說到這裡她擡手抹了抹眼淚,唐珂見狀趕緊遞過去兩張紙。
時有塵發現女人說到這裡,身為女兒的唐珂居然沒有表現出一絲對父親的憤怒或是怨恨,于是喝了口茶道:“撫育子女是父母共同的責任,對方這些年如果沒有盡到義務的話,您可以考慮通過法律手段維權。”
女人卻道:“您誤會了,小珂是我離婚後領養的孩子,我第一個和那人的孩子已經過世快20年了...”她似乎是怕唐珂不高興又連忙擺手解釋,“我現在和小珂兩個人過得很好,也不需要誰的,隻要他不再來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聽後,時有塵幾乎能肯定她就是蔣娥的生母,隻是A城到Z城的這個跨度...不過他也并不打算告知這個可能性,一來是他不想再同這對母女有更多的牽扯,二來是既然雙方生活都已穩定,就不要自己一個外人去徒增變量了。
“能這麼想自然是好的,您身體上的毛病恐怕是積勞成疾,年輕時又不注重保養落下的,平時要好生休養。”時有塵看了眼手環上的時間,又對唐珂說道,“另外,A城詳細的政策我不太清楚,但是如果沒有房産,恐怕就學會成為大問題,所以賣房子的想法我個人并不提倡。”
女人怔了怔,又聽酒吧老闆附和道:“也别自己去找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求工作,如果想賺錢的話,可以考慮到我店裡幫忙。”
不等唐珂開口說些什麼,時有塵就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多打擾了。”他徑直向門外走去,在路過酒吧老闆時遞過去了一個眼神。
...
兩人出了門下樓,“你額頭的傷得處理一下,我送你吧,應該順道。”酒吧老闆中指推了推墨鏡,率先開口。時有塵摸了下剛才被打破的額角,那裡早已恢複完好,隻是在頭發的遮擋下沒被别人發現。
“那麻煩了,送我到你的店門口就行。”
兩人向那輛炫酷的紫色流光跑車走去,突然男人略帶調侃地說:“其實你是因為不信任我,怕我會對那小姑娘不利,才提出要一起送她回家的吧。”
時有塵腳步絲毫未停,“你在車上花了不少錢,也完全不排斥開車上路,甚至在紅綠燈切換時都根本沒有猶豫地起步。”
“其實你根本沒有眼疾,而是視力正常的吧。”
男人聞言低聲一樂,擡手摘下了墨鏡,向時有塵露出了一雙灰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