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這下徹底喜笑顔開,都說當代異能大族裡面,8區的應家出了個天賦異禀的少爺,年紀輕輕就已經摸到了高級異能者的門檻,還傳聞這應少爺脾氣古怪,視積分如命,沒想到——“這不是很好說話嗎?”部長心想。
“好的好的,那就這麼辦,那其他的...”他搓了搓手心,已經迫不及待把表彰申請交上去了,突然一道清冷聲音把他從美好的幻想中拽回了現實。
“我們一起帶過來的那個孩子,給她做個全身檢查,特别是異能方面的。”
部長不明所以地看向面色冷峻的時有塵:“你的意思是,我們監測中心遺漏了她身為異能者的覺醒?”
他在這個職位已經混了快二十年了,半百多的年紀也隻是爬到5級的水平,正是協會管理層裡面最不受重視的那類人。那小姑娘他剛才也看到過,那年紀擺着,如果真是監測中心遺漏了的異能者,這過失肯定得算到自己頭上。
功勞還沒算,先背個過失算是怎麼回事?
部長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應家大少爺他是惹不起的,但這個3級的名不見經傳的家夥難道自己還不能拿捏了嗎。于是他語調升高沖時有塵道:“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凡事都是要拿出證據的!”
時有塵本就不愛和人打交道,特别是陌生人。這監察部部長此時語氣又這樣不好溝通,他當即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開口了。
應雲歸用指關節敲了下桌面,聲音低沉道:“說得好,凡事要講證據。”他突然上半身向前一軀,盯着部長的眼睛說,“那我就和你好好講講證據。”
“這兩個逃亡者的目标就是那個小女孩,我也不妨告訴你,她是我從你們區的最北邊,和9區交界的那個小鎮帶回來的。”
“那個小鎮治安可不太好啊,你猜猜他倆為什麼要盯上一個偏僻小鎮的小孩?”
言盡于此,部長冷汗直冒。
兩區交界處本就不好維護秩序,這是現在世界的共知。但是前科累累的逃亡者出現在交界區,甚至可能在那裡有據點,這件事一旦讓上面知曉,别說加功升職,自己現在的位置怕是也保不住。
雖然身為異能者,但他幾十年來想的都是官場那一套,思想也完全被禁锢了。他冒不起這個險。
于是他賠笑道:“這樣,那孩子我們一定會好好給她檢查,你們說的那個小鎮也會派組去調查肅清。至于那兩個逃亡者的屍體,上邊也會派人接手負責的。兩位今天辛苦了,我派人送你們回去休息吧。”
應雲歸輕笑了一聲:“不勞煩,駱家是我母親家,剛才已經派人來接了。”說着故意看了眼窗外,協會基地門口的長街上停了一長列豪車,車燈開着把道路照得比這會議室還亮。“喲巧了,已經在外邊等着了。”
部長一聽駱家居然是那個應家的姻親,心跳如擂鼓:“是這樣啊!怪不得駱家人才濟濟,商業發展也是蒸蒸日上啊哈哈哈。”他尬笑着。
應雲歸和時有塵都斜睨了他一眼,起身離去了。
他們離開後,部長像被抽去了一身力氣,跌坐回了椅子。半晌後他囑咐手下道:“把這裡今晚的監控都删了,不許流出去。還有,把副部長叫到我辦公室。”
部下已經習慣了他這番施令,沒多問一句,應了是就下去了。
至于後來正副兩位部長都談了些什麼,旁人就不得而知了,隻是從這日起,駱家在10區不僅是經濟上,在政治上亦是如履平地。
時有塵和應雲歸出了監管樓直奔治療室。二人一到治療室門口,就看到駱照蜷在走道的地上睡着了。
應雲歸有些自責:“怪我當時考慮不周,她肯定受了刺激了。”時有塵未置可否。
有位女醫生從斜對面辦公室出來,示意二人進屋談話。
“外面那女孩兒不肯單獨去做檢查,我本來想勸她到屋裡休息一下,她特别抗拒,說一定要在門口守着。後來我看她累得不行睡着了,怕她着涼給她蓋了條毯子,哪知道她一下就驚醒了,非說不要,怕自己真睡着了就醒不過來了。”
女醫生一臉的不忍心,有些責怪地看着兩人:“你們身為朋友應該保護她,怎麼還能讓她這樣受激呢?”
時有塵垂下了眼眸:“是我們沒做好,抱歉。”
“治療應該快結束了,兩個人送過來的時候都是昏迷狀态,具體情況等那邊主治醫生出來會說。”
二人謝過,回到駱照旁邊一左一右地蹲下,各自在内心反省着。
時有塵頂着脹痛的腦袋思考——lushen是誰?看應雲歸的反應像是知道些什麼?他為什麼說“回去說”?
應雲歸也同樣在思考——難道是他?會這麼巧合嗎?要不要如實告訴時有塵?還有他是不是真的...
應雲歸想到這裡,又打開了先前收到的信息回複——
“是有這樣一種傳聞說,雪山頂上有神明,對着那裡許願,神聽到了會幫你完成你心底真正的願望。貌似還挺多人信這個的,這幾年還挺流行。
怎麼,你不是無神論者嗎?又突然信這一說了?”
下面是應雲歸的回複:“謝了,沒有,滾吧。”
心底真正的願望......
——“我被什麼聲音吸引走到這裡,之後就沒有自我意識了,再看到的就是你拉住了我。”
時有塵,你真正的願望,該不會就是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