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照正和江郁三百六十度環繞拍照留念，被這樣一問反而愣住了：“不知道啊，他剛才好像說要去哪邊看看來着。”

栗森一直拉着他的袖子，猛地一下發力拉着他往剛才指的方向走。她看上去特别着急又害怕，以至于忘記了開口表達。

應雲歸拍了拍那雙小手說：“你留在這，我過去找他回來。”

他一路走一路尋找，近處都沒有人的蹤迹。栗森沒由來的焦急讓他心頭湧起一陣不安，于是他顧不得氧氣濃度，在山間奔跑起來。

......

時有塵回過意識的時候，頓覺一陣懸浮感，右臂傳來被拉扯的脹痛。

他的視線是向下的，腳下是看不清底的深淵，他雖不恐高但還是感到一陣暈眩。

“擡頭，别看下面。”這時從頭頂傳來聲音，他閉了眼擡起頭，再睜開時已經被應雲歸雙手抓着肩膀，穩穩地站在土地上了。

應雲歸呼吸急促，他在山間尋找，跑了很遠都不見人，情急之下用念力讓自己浮空，沒了視野遮擋他終于在一處不起眼的崖邊看到了人影，而那人居然正徑直地向外走去。

他本動動手指就可以讓人回來，但眼前的景象居然讓他短暫地失了清醒，自己落在崖邊伸手拽住即将下墜的人這種狗血橋段居然發生在了他身上。

握緊那隻手之後他才回過神，撿起了自己的異能設定，至少沒有再上演懸崖徒手拉人上岸的後續劇情。

“謝謝，我...”時有塵還是愣的，隻是下意識向拉了自己一把的人開口道謝，但他話音未落，就聽到應雲歸飽含憤怒的聲音：“你想死？”

應雲歸捏緊了瘦削的肩膀，指尖都因為太過用力攆着衣物，似要将肩頭穿出幾個窟窿。

“你說要來看雪山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跳山尋死？如果我沒來找你或者晚到一步你是不是就...”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他看到了時有塵眼中一閃而過的淚光和随之而來的哀寂。

肩上的手被拍開了，時有塵閉了眼做了三次深呼吸說：“我沒有打算在這裡死。”

“謝謝你救了我這一回。”

應雲歸還在喘着粗氣，他上下打量了幾遍，想起時有塵崖邊僵硬的步伐，像是被催眠了一樣。他舔了舔幹澀的唇，終于冷靜了一點說：“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實在是剛才的場景太吓人，任誰看到都會覺得時有塵是要尋死。

時有塵看他還沒完全鎮定下來，歎口氣趕走自己微妙的情緒，解釋說：“我被什麼聲音吸引走到這裡，之後就沒有自我意識了，再看到的就是你拉住了我。”

“我解釋了，随你信不信吧。”

“我信！”

應雲歸的回應急切又堅定，喊出聲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時有塵亦是一怔，随即咳了一聲說：“快回去吧，他們會着急。”

二人整理好心緒和表情回到營地時，江郁正在掌勺，駱照在一旁邊偷看邊安撫原地埋頭轉圈的栗森。

駱照：“好了好了，你看他們倆回來了。”

栗森正要拔腿飛撲進時有塵懷中，被應雲歸一個上前擋住了。

應雲歸皺着眉：“别鬧了，吃飯然後休息。”已經快日落了。

時有塵撫了撫栗森的頭發說：“去吃飯吧。”

......

在山上的第二夜出奇的安靜，應雲歸趁時有塵又一次單獨在帳篷中給栗森療傷的時候，在他的碗裡加了安神劑，所以時有塵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隔天早上。

而駱照一如既往地好睡，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半夜栗森醒來後，偷偷朝着雪山的方向跪着拜了下去，嘴裡喃喃了一句話。

第二日，等所有人自然醒來後，在栗森的帶領下繞邊下山，終于在天黑前平安到了小鎮上。

把裝備行李都放回車上後，時有塵問跟在自己身邊的栗森：“你家在哪？我們送你回去。”孩子丢了一天多，想必家長急壞了，他想登門緻個歉，再說明一下情況。

回到鎮上以後，栗森就一直垂着頭，無論時有塵怎麼說也不肯擡起來走路。所以沒有人看到此刻栗森的表情是極度的驚慌無助。

栗森拽着時有塵的手不肯放，慢吞吞地挪動着腳步，帶着幾人向家裡走去。一路上小鎮其他的鎮民頻頻注視，落在應雲歸和栗森身上的視線最多。

幾人拐進一道小巷，突然應雲歸伸手抓住了被抛擲過來的石頭，小巷深處站着幾個十來歲大的小孩，為首的女孩就是朝他們扔石頭的。

應雲歸一個眼神過去，一群孩子散了，跑之前還沖他們扮鬼臉，又說了些當地話。

時有塵的翻譯器一直開着，捕捉到了較為清晰的幾句：“怪物！”“異類！”“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