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級任務：Z城協助治安後續，已完成。獎勵任務積分：150。——協會信息管理中心”蔣娥在管理樓與三人告别後，陸卻之也緊跟着離開。

“你怎麼想？”陸卻之離開後，時有塵突然對應雲歸說。

應雲歸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口，下意識嘴欠：“我一般不在沒茶喝的地方和人談事。”

時有塵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的雙眼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去。

“去哪兒啊？不談了？”應雲歸一看他動作，急忙出聲。

“茶室。”

......

“茶...室？”應雲歸長腿一盤，坐在蒲團上，面前是單人小矮桌，靠着窗放，倒也不顯得那麼擁擠。

時有塵泡了兩杯茶，往應雲歸面前推了一杯過去。

他有些尴尬，先前說茶室自然是玩笑話。本想帶應雲歸去嚴緻沅的辦公室，互相熟悉談起來也會更順利。但是嚴緻沅和林周擇今天居然都不在，他也不好意思發信息打擾和借用場地。

所以現在，兩人坐在時有塵宿舍，客廳落地窗邊，他平常思考冥想的地方。

應雲歸倒不拘束，他自認為上天入地就沒有他去不得的地方，隻是沒想到時有塵這樣一個清冷疏離的人，居然到這地步也要堅持今天的談話。

看來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應雲歸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有些酸澀。不過無所謂，美人親自泡茶，已經是一種榮幸了。

“讓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想找我談陸卻之？”應雲歸拇指輕柔地撫摸着杯口，看着時有塵輕蹙的眉心，就好像自己揉開的是面前人的愁緒。

時有塵打開手環，調出了第一次Z城港口/爆炸事件和急救中心二次爆炸事件的報告，對應雲歸說：“你先看看這兩份文件，是我和陸卻之上一次出的任務。”

應雲歸卻輕笑說：“不用，港口事件發生時，我雖然在别區參加其他任務，但8區這些年A級事件确實不多，這件事我自然在别處得知了更詳細的版本。”

“至于二次爆炸事件......”他深深地看了眼那雙薄唇，突然調笑道，“美人新晉異能者差點香消玉殒，這件事那時傳得可開了。”

時有塵愣了愣神，随即明白過來這人惡劣的玩笑，收起了屏幕。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認為陳不沉是冤枉的，你相信嗎？”

“那不是明擺着的嫁禍嗎？”應雲歸左手支起下巴，細細觀察着時有塵的表情。

時有塵沒想到他直接反客為主，替自己省去了許多解釋的功夫。

“我懷疑，李珞和陸卻之才是那次事件真正的推手，李珞沒有異能，應該隻是個負責執行的工具人，真正的主導者或許是陸卻之。”

“如果我的懷疑沒錯，那麼陸卻之的異能應該也不是觸摸感知那麼簡單。”

應雲歸喝了口茶，接話道：“你懷疑是精神入侵，對嗎？”

時有塵沒有回答，但他的眼神裡分明寫着确信無疑。

“那麼我們可以假設他的真實異能就是精神入侵，來從頭推斷整個事件。”應雲歸指尖輕叩着桌面，一下一下地勾起思緒。

“首先，陳不沉是在他的入侵下，給死亡的那三名異能者發送了集合消息，這麼顯眼的動作，目的大概是提醒李珞。”時有塵開始回憶事件經過。

“他在任務前認識陳不沉和另外那幾個人嗎？”應雲歸問。

“我覺得不認識，因為他和我一樣，當時還隻是在培訓中，理論上來講不會認識其他異能者。至于陳不沉，他任務前十幾分鐘才擠進隊伍，更不太可能提前認識。”

“那就隻能是在前往任務的途中，同時對他們幾人使用的異能了。”

時有塵忽得想起之前林周擇給自己看的10區的研究成果，他提出：“在黑暗條件下，精神入侵能量波動會大幅增強...進入急救中心之前，有一段隧道，黑暗狀态十秒左右。”

“那麼假設就是那十秒，他入侵了那幾個人。然後在兩撥人分開後先控制室外到達爆炸點的陳不沉發消息，同時提示李珞行動開始注意自身防護。”

“然後控制收到消息的三名異能者，讓他們無暇顧及‘優先完成任務’的守則，立刻去室外找陳不沉集合。”

“接着發動了爆炸，有提前準備的李珞保住一條命，其他人則都當場身亡。”

時有塵突然問：“那杜力護了李珞這個說法？”

應雲歸輕蔑地一笑：“如果是真的，那隻能說真心錯付了人。如果是編的，那就是利用逝者，自私。”

“利用‘物證’信息，和‘人證’李珞，成功嫁禍給了陳不沉。”

“至于你和另一名異能者...”應雲歸停下手指敲擊的動作，看着時有塵發間隐約露出的痣說，“也許是不忍心吧。”

時有塵不敢苟同：“已經想好要讓無關的人都去死了，怎會不忍心多帶兩個。”

可能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又對他好，舍不得了。

應雲歸沒敢說出口。“你就當他能力不夠，來不及入侵每一個人了。”

時有塵并不滿意這個答複，但他依然感謝應雲歸的疏導。

“那麼，最根本的問題。”

“背叛者，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