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此歸類為專輯制作周期太短導緻壓力過大的原因。這也确實是其中一個原因,制作人需要對專輯的主題進行統籌,再進行編曲、寫詞,制作人就像電影導演,不确定風格和方式,就無法邁出下一步。
雖然主題是對詹一幕的紀念,但如何表達,從哪個視角切入,什麼風格,他想了很多個方案,又被自己一一斃掉。
這不是我想要的感覺……他的頭發已經被自己無意識中揪出個小尖兒,
陸聞躺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着松軟的抱枕,點開了微信群裡的視頻。
節目組提前發在群裡的準備明天發的幾節預告,一人一小段,還貼心地分開三個發送,結果沒人回複。
陳時初忙碌公司瑣事,秦遇頭痛寫歌靈感,隻有陸聞無所事事,眼睛亮了一下就點了接收。
他看了一眼那頭抓耳撓腮愣不是不找他尋求幫助的秦遇,默默地打開靜音,點開了緩存完畢的視頻,下巴墊在抱枕上打開就開始看。
視頻很短,内容是秦遇和主持人的對話。
陸聞看完了一遍,視頻自動跳轉到開頭,又放了一遍,緊接着又放了一遍……
“有話要說?”陸聞頭都沒擡,突然開口問。
那頭趴在椅背上偷偷看他的秦遇一個後縮。
動作比腦子先行,縮完才想到自己為什麼要後退?他臉有些發燙,在椅子上直起身子,手握成拳在嘴前咳咳兩下緩解尴尬,說起正事。
“你覺得第一首歌用粉絲們的話怎麼樣?”
不是千篇一律感謝粉絲,而是用詹一幕粉絲們想對他說的話,集結成詞。
粉絲的愛是世界上最不求回報的愛。從遙遠的地方趕來,隻為了片刻的觸手可及,卻也從未可及過。
那些粉絲感到幸福的瞬間,台上的人也幸福着。
那些付出,從來都不是假的。我們都記得,也都看到了。
至于之後的那些,可以和我一起講給他聽嗎?
秦遇将想法細細講出給陸聞聽,這是他構思了很久的基調,想法有些宏大,又沾染了死亡的悲涼。
陸聞聽得很認真,他認真的時候,又黑又長的睫毛被燈光打出陰影,垂眸時可以遮住他的一雙眼睛。
“很好的概念。”陸聞終于點頭了。
秦遇笑得眼睛彎彎,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接下來就是把靈感整理成詞,再根據詞編曲了……
電話仿佛掐着點兒打來的,兩人看了一圈,發現是陸聞的手機在響,這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半了,什麼事情居然這時候打電話來說?
是路威的電話,可能和詹一幕有關,陸聞順手打開了免提,對面擁擠着嘈雜的聲音,路威說了沒幾句,秦遇就從沙發上跳起來。
“怎麼就不見了呢!!!”
怒氣沖天地叫喊,伴随着丁零咣當,沙發旁的落地台燈被打翻,燈泡的玻璃碴子碎了一地,陸聞掃了一眼,和路威說幾句就挂了。
自從知道季葵在出事後就跟着季祝業把公司高價賣給陸聞後,秦遇就一直處在被排除在外的别扭感中,在李陽芮提出季葵有可能和詹一幕案件有關聯的時候,被熟悉的人所欺騙的感受到達頂峰。
這一切在季葵消失的時候變成加倍憤怒,逃跑這個事情本身就帶有不敢面對的心虛。
還沒問呢!秦遇在心中哀嚎,剛找到線索,結果證人跑了怎麼辦?
他離開了太久了,有種使不上勁兒的無力。秦遇疼得龇牙咧嘴,頂着差一點就破相的臉表達憤怒。
“這麼激動幹什麼?”陸聞一把把他薅過來,沉着臉打開醫療箱。自從秦遇回來,這個箱子的使用頻率越發得高。
在秦遇眼中,陸聞有種天然的穩重力,能擺平一切事情的靠譜能力。
這段時間,他好像對自己的任性過于包容了。
“季葵和季祝業我們好歹也打交道這麼多年了,不是能藏一輩子的人。”陸聞拿出棉簽蘸了些酒精,擦了擦秦遇下巴的血痕,引起秦遇一記倒抽的吸氣聲,“我們假裝傻瓜,他們自然就會露出馬腳來。”
“你們都清楚一切是假的,那我呢?”秦遇悶悶不樂,“我傻乎乎地從美國跑回來,還在會議上大放厥詞。”
“你是我的私心。”
秦遇忘記傷口疼了,呆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