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兩月,潘煜跟許言見面的機會寥寥無幾,但凡有基本也都是晚上,短時會面。
這天下午,他落武漢,晚間趕高鐵回鄭州。
剛一上車就接到了林津庭的電話,伴随着人群找座的走動和高鐵剛啟動的“嘎吱”聲響,顯得背景有些嘈雜。
林津庭等了會兒才開口:“潘煜。”
“找錯人了,”潘煜沒買到商務座,座位又是最裡面,懶得折騰,索性靠着門邊站了會兒, “我現在是辛德瑞拉。”
“……”
林津庭一聲不吭,轉頭就把電話挂了。
潘煜手指微動,再次把他拉黑。
次日清晨,潘煜已經能追上許言的早起時間,相當圓滿地吃了早飯。
去航站樓的路上,他看着調度發來的下月飛行計劃表,悶悶不樂。
“我一定要把我哥打倒。”
要不是林津庭卡他的調職,他現在也不至于這麼折騰。
許言把他送到門口,小潘機長滿臉哀怨地下車,走後幾步又折返。
“許主任,”潘煜趴在副駕車窗旁,眉眼是擋不住的熱烈,“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吃飯嗎?”
“可以,”許言笑出聲,“不僅是你,趙赫他們都可以和我一起吃飯。”
“?!”
小卷毛眼都瞪大了。
許言不再逗小孩,解釋道:“今天是李山的生日,晚上有聚會,李山讓我跟你說一聲。”
婚宴上潘煜一戰成名,搞得李山現在都有點怕他。
潘煜點頭,稍顯蔫吧:“哦。”
許言問:“你晚上有事?”
“我隻是想和你單獨吃飯,”小卷毛語氣認真,“但先來後到,我應該排在聚會的後面。”
還先來後到,成語用得倒不錯。
“進去吧。”許言沒有再說其他。
他幾乎是卡着“下客三分鐘”的點把車開走的,透過後視鏡,還能看見小潘機長站在原地揮動胳膊的高大樣子,跟個橡皮糖似的,黏牙得厲害。
許言下高架,唇角輕挑弧度。
原本訂好的是晚上生日聚餐,但趙赫一覺睡到中午,閑着沒事組了個三人小聚。許言離新鄭機場近,下了班接走剛執飛完的李山,又捎帶着拐了趟趙赫家。
“潘哥呢?”趙赫一上來就問潘煜。
“回北京了,他今天飛沈陽。”
李山知道潘煜家是北京的,相當操心地歎口氣: “那你們以後就打算這樣?天各一方的忙着?”
許言沒說話。
“不太行吧。太不穩定了,尤其還是潘煜那種性格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結了婚的男人都容易啰嗦,李山現在就特别能說,“他太過張揚了。現在看着還好,萬一,我是說萬一你們以後分了,他拍拍屁股走了。你怎麼辦?”
許言已經三十出頭了,工作生活都在鄭州紮了根了。
趙赫剛睡醒,随口接了句:“那就讓潘哥調鄭州呗。潘哥現在正是上頭的時候,肯定願意聽許哥的。”
國航在鄭州沒基地,潘煜沒調鄭州的可能,隻有換個航司的選項。
别說許言跟潘煜沒在一起,就算是在一起了。事關别人的前途,這種話許言提都不可能提。
“沒影的事,”許言笑了下,平平淡淡地解釋,“我們…現在真沒什麼關系。”
“不可能!”趙赫不信,仗着許言開車,眼神放肆,“你們兩誰的身體不行?”
許言不含情緒地掃他一眼,趙赫咂摸過來。
“總不會是窗戶紙還沒捅破吧?不能吧,我看潘哥看你的眼神都拉絲了。”
那天酒吧裡,潘煜就差明說了。
“許哥,說真的,”趙赫都震驚了,“這兩月你跟我說你們兩個造出個孩子我都相信,但怎麼能還在玩瑪卡巴卡呢?”
許言踩了下油門:“不到時候。”
“現在上床都還要挑個黃道吉日麼?”趙赫坐直,聲音慢而飄忽,“這麼,虔誠嗎?”
他是貪一時的歡愉,也确實沒見過長久的契合。之前再感人肺腑的海誓山盟不都他媽的全成了鏡花水月麼?
他是,許言不也是嗎?
早過了十幾歲的年紀,情啊愛啊的提起都惹人發笑,自然不會再想着天降巨獎、長長久久。
也就無所謂虧不虧欠,短暫享受也是種長久。
趙赫真心:“許哥,潘煜真挺頂的了。多少人盯着的肥肉,你也上點心,别浪費給那些小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