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屋裡安靜得甚至能聽到空氣流動的聲音。
姜嶼臣着實吓了一跳,起初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定定站在原地沒動,連旁邊的燈都忘了摁開。
瞅着眼前這個人半天才道:“......你怎麼進來了?”
還不穿衣服。
其實更想問的是怎麼有事不敲門,大半夜跑人房間裡來,這要是他完全睡着的時候得多奇怪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進賊了。
駱肇整個人都陷在背後的黑暗裡,看向他的時候眼裡卻閃着暗光,隻一下又偏開頭,“我做噩夢了。”
“噩夢?”姜嶼臣眉頭微皺。
不是奇怪他夢見了什麼,隻是這也不是幾歲小孩了啊,這種不是通常醒了再能繼續睡麼,怎麼還帶半夜開門的。
駱肇這情況說是夢遊還差不多。
吓也吓過了,姜嶼臣把旁邊的燈打開,光溜的少年就這樣杵在燈光底下。
薄薄的肌肉貼在腹部,腰窩微微往裡收,小臂線條緊實的延伸,像是一個細長的倒梯形,能清楚看到上面凸起的青色血管。
他以前不是沒跟人一塊洗過澡,明明那時候駱肇的身材還不長這樣。
姜嶼臣發現自己目光完全停在這具身體上,挪開的時候故意咳嗽兩聲,“那你夢到什麼了?”
駱肇也注意到他的視線,眉間動了兩下,往前稍微站一點,“不記得了。
接着又說,“不是什麼好夢。”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進。
莫名奇妙的,姜嶼臣隻覺得腳心有熱流瞬間湧上來,大腦“嗡”的一聲,但很快就讓自己平靜下來,越過眼前這個人往客廳走。
邊走邊說,“既然不記得那你趕緊回去睡覺吧,大晚上杵這是能辟邪還是咋的。”
駱肇一直看着他。
見人走到客廳裡的廚房後問,“沒吃飽麼?”
姜嶼臣接着他的話答,“你晚上煮那面太鹹了,我起來倒杯水。”
說着從櫃子上拎起一個紅色開水瓶。
這時候才發現剛給刺激的,保溫杯還擱在房間床頭櫃上,反應過來以後,駱肇已經替他從裡面拿出來,把杯子塞他手裡。
廚房前邊的桌子很小,站兩個人有點擠。
開水瓶是滿的,姜嶼臣倒的時候一隻手還有點抖,往旁邊瞥了眼說他,“怎麼還不回去睡覺?”
駱肇站在他旁邊。
手臂撐在桌的外延,把廚房這塊地方圍成一個小圈。
“我也要喝。”他說。
姜嶼臣給他一句話噎回來,“......哦,那你等會。”
今天的水太燙了。
倒的時候有幾滴還倒在了外邊。
姜嶼臣把水瓶放下,準備回房間晾晾,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駱肇忽然道:“你害羞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唇角帶了點軟軟的弧度,像是在開玩笑。
但駱肇這冷面臉會開玩笑麼。
那肯定是不會的。
姜嶼臣認準對方是在嘲笑他,掀腳踢了一下人小腿,說,“害你大爺的,老子身材比你好多了。”
“不信咱們比比?”
說着已經把披在背後的外套脫下來。
現在這天說冷不冷,但晚上肯定還是涼的,他出來的時候順手拿了件外套披身上。
完全不怕涼的駱肇見他把外衣脫了也沒走,靠在後面的碗櫃上,漆黑的眼珠子睨向他,似是真要跟人好好比比,又像單純是在欣賞。
姜嶼臣隻把外套脫下來。
身上寬大的襯衫睡衣撩起一半到腰線的位置,感受到空氣裡的涼和旁邊灼灼的目光,手又停在那裡。
感覺哪哪兒都不大對。
算了。
他常年久坐的身材肯定比不過這些小年輕。
姜嶼臣把自己安慰好,衣服放回去,朝小年輕擺擺手,“不比了不比了,這麼晚的趕緊回去睡覺,明天還上不上學了。”
駱肇本來還盯着腰上露出一塊白色的皮膚。
雖然每次按摩都會觸碰到的地方,這樣站着去看的感覺又不一樣,好像白玉扳指,上面還保留着淺淺的紅痕。
是他之前故意弄上的,很勾人。
駱肇在姜嶼臣擡頭的一瞬間才收回視線。
對方回房間之前還說他,“以後就算做噩夢了也别不敲門就進來,大晚上的容易吓着人。”
駱肇“啊”一聲,垂着眼睛,顯然沒把他這句話當回事。
但在不當回事也架不住沒這個條件。
因為姜嶼臣這次剛回房間就把門從裡面鎖上了。
裡面傳來噶茲茲的落鎖聲,明顯是今天這一下給弄怕了。
駱肇朝這扇門看了眼,抿抿唇,最後什麼都沒說的回了自己房間。
姜嶼臣嘴唇沾點水後很快睡着了。
雖然是給吓一跳,但臨睡前也沒把這個多當回事。
男生嘛,不大不小的串門很正常,他以前跟着蘇栀回老家時還老往表哥房間裡串。
倒是駱肇那身材真挺刺激他,一個本來那麼幹巴的瘦狗已經往運動型男的方向發展了,相比起來自己像個老人家,整天腰酸背疼,瘦癟癟的。
恩。
楊宣之前給他的那張VIP健身房卡得用上了,等練出腹肌再跟人比。
姜嶼臣睡前是這麼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