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臣幾乎是放下手機就出了門。

鄰居這個時候能幫得幫，況且昨天要不是駱肇，他們還真得麻煩姚媛他們幫捎帶過去。

十五棟跟他們隻隔了兩棟，姜嶼臣沒幾步路就找到對應的樓層和門牌号。

但無論怎麼敲裡面都沒人應。

姜嶼臣給物業打電話，但現在這個時候物業溜縫也回去過年了，值班室電話都沒人接。

他隻好重新給姚媛打回去，“你朋友家沒人應，但我看門口垃圾沒來得及下去倒，她應該就是在家。”

等幾秒又問，“她在江城有沒有什麼其他朋友？手裡有他們家備用鑰匙的。”

姚媛那邊很吵，應該是有好多人在同時說話。

她先說了句什麼，很快走到安靜的地方，對着姜嶼臣那邊聲音也很急，“姜老師，你能去一樓那個牛奶箱看看麼？”

“牛奶箱？”姜嶼臣微訝。

姚媛頓了會，繼續說，“小晴經常忘帶鑰匙，一個女孩子又不敢找開鎖公司的上門，所以就在那臨時放了把鑰匙。”

這種事對一些在外地租房的人很常見，現在到處都是攝像頭，平時隻要自己注意點兒也不會出什麼事。

但這實際也不是什麼好習慣。

姜嶼臣沒對此多回應，很快到樓下找鑰匙。

鑰匙是用紙巾包着的，他們小區沒什麼人訂牛奶，平常牛奶箱的鎖半掩着看上去也沒人在意。

他拿着鑰匙回去把人家裡門開開。

一股酒味瞬間從屋裡散出來。

地上全是喝空了的啤酒瓶子。

姜嶼臣小心繞過地上的東西，擡着腳走過去。

很快發現倒在沙發上的女生，一隻手順着靠墊垂下來，已經醉得不醒人士。

“小晴？”

他推了一下女生的肩膀，又連着叫了幾次，人卻怎麼也喊不醒。

完全是喝迷糊了，渾身滾燙，應該是發燒了。

這個時候不去醫院得把腦子燒壞，姜嶼臣立馬回去開車出來，把人抱下樓，往附近的診所送。

值班醫生看到以後立刻讓人平躺在床上，開始做檢查。

姚媛到的時候小晴針已經打完一瓶了，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白得跟張紙一樣，但眼睛已經睜開了。

“小晴？”

姚媛先喊了她聲名字，用手去碰她的額頭，确定不在發燙以後才放松下來。

回頭看到姜嶼臣，手無意識地上下搓兩下。

要不是情況實在緊急，她根本不會想到要麻煩姜嶼臣，但現在看到人了，心跳又變得飛快。

“姜老師，今天真的太麻煩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她聲音輕輕的。

姜嶼臣說沒事。

大過年的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何況他隻是把人送到社區診所，全程不超過二十分鐘，姚媛是真趕了一個多小時的路。

姜嶼臣告訴她，“醫生說你朋友是酒精中毒，回去以後得吃流食靜養，起碼近三個月都不能再碰酒。”

“哦還有藥。”姜嶼臣說着從兜裡掏出張單據，“一會得拿着這個去藥房取。”

小晴聞言也擡起頭，語氣有些發飄，明顯還是病着，“謝謝你啊帥哥，給你添麻煩了。”

“都是鄰居應該的。”姜嶼臣先說，看了眼姚媛和小晴拉一塊的手又道：“要不你先在這陪你朋友吧，我去幫她取藥。”

姚媛本來就沒多敢看他的眼睛，聞言忙說，“這......那我先把藥錢給你，還有來回的油錢。”

“沒事，這些等回來再說吧。”姜嶼臣道。

他剛離開病房幾步路，臉色發白的小晴忽然捏了姚媛手指一下，道：“媛媛，你跟這個帥哥一塊去。”

“啊？那你自己......”

“哎呀快去呀，我沒事，打着針就沒事。”

小晴坐在位置上，雖然燒還沒完全退徹底，但一針下去多少也精神些，不停朝她擠眉弄眼。

姚媛不是不知道閨蜜的意思，臉有些紅，别别扭扭地不願意過去。

給她閨蜜推了把才站起來。

姜嶼臣取了藥出來，見姚媛站在藥房門口，走過去把東西遞給她，又問，“你朋友怎麼樣了？”

“好些了。”姚媛接過人手裡的藥，垂着眼，又沖姜嶼臣道了句謝。

這兩個字姜嶼臣聽了很多遍，也理解她的心情，隻是被謝多了也别扭，故意扯開話題，“她這幾天都不回家麼？”

“小晴沒有買到年前的返程票，所以才會一個人在這邊過年。”姚媛說，“不過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那今天呢？”

“我跟我父母說好了，等等把她接回到我家裡去住。”姚媛臉很紅，下意識把耳邊的長發往後面挽挽。

袖子因為慣性往下掉，露出腕上一條粉色的橡皮筋。

是之前去送圍巾，姜嶼臣怕她吃飯不方便，幫她跟吊鍋店店員要的。

沒想到居然被人一直帶在身上。

打完針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外面又開始下雪了，姚媛出來的時候沒開車，姜嶼臣得把兩個小姑娘安全送回家。

小晴打完針後燒全退了，眼見着歡實了不少。

先是開了幾句玩笑話，後來又抱着姚媛吐槽自己男朋友，又哭又笑的。

挺跌宕起伏的經曆，姜嶼臣在前面聽半天都不知道他倆到底分沒分。

但他也沒太多心思去聽。

出來時沒帶充電器，手機剛到醫院沒多久就停電關機了，買藥挂水的錢還是用的車裡的零錢。

駱肇估計找他找瘋了。

姜嶼臣有些懊惱，剛才出來時太着急，完全忘了要跟人打招呼。

但心裡還存着絲幻想——萬一他家駱肇買料酒沒回來呢。

雖然這個可能性無限逼近于零，除非人是爬着去超市的。

趕上個紅燈後姜嶼臣再次往手機那抻手，想起沒電以後又收回來。

後面姚媛目光總瞟向他，見狀趕緊問，“姜老師需要充電寶麼？”

姜嶼臣立馬回頭，“你帶了？”

“帶了的。”姚媛從包裡拿出一個白色的，上面有一個皮卡丘貼紙。

姜嶼臣開車不方便，手機隻能拿給姚媛，讓她幫忙充一下。

充了十分鐘總算開機了。

屏幕不停往外跳消息，震得手機差點卡了。

七十幾通未接電話，還有數不清的短信和微信消息全部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