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臣随意地“啊”一聲,完全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又扭過頭問他,“所以你想要什麼?”
他這個問題在人耳朵邊打了個轉。
駱肇兩手放在腦後,往位置後面靠靠,“先攢着,等我想起來以後再說。”
姜嶼臣給他這随性的坐姿逗樂了,把車往前開,笑着道出一句,“小樣兒。”
旁邊的駱肇看着車窗也笑一下,他平常很少笑,但其實偶爾笑一下很好看,唇角輕勾,眼尾的森冷褪去大半。
汽車駛過有些熟悉灘塗,駱肇似乎想起了什麼,主動說,“要不要下去走走。”
姜嶼臣沒意見。
從明兒開始人放寒假了,這次帶駱肇出來兜風也是想領着轉換一下心情。
駱肇的優秀不是憑空來的,姜嶼臣知道這不全是因為他聰明,還有他學習起來那股拼勁兒。
不追劇不打遊戲,時間全給學校了,這樣的狀态不可能學不好。
和上次姜嶼臣喝醉自己過來“發酒瘋”不同,這個點江灘人還很多。
路邊擺滿各種小吃攤位,外脆裡軟的鍋盔、白胖的糯米包油條,湯包面窩街邊牛排......能叫的上名字的都有。
要是夏天還會有很多人擱邊上踩水捉螃蟹 ,但這個季節就不會了,大多數倆倆湊在一塊看江拍照,基本都是些情侶。
像姜嶼臣和駱肇這種,倆男的一塊擱江邊走的比較少見。
再次撞見一對在江邊熱吻的小情侶,姜嶼臣咳嗽了兩聲,尴尬地往旁邊指了指,“那什麼,你餓了麼......”
“還好。”駱肇垂着眼睛,繼續往江邊情侶特别多的地方走。
人非要去當電燈泡,姜嶼臣也隻能無奈地走在他旁邊。
好在越往後江灘人越多,很多小孩子放寒假了,給領着出來,在江邊追逐打鬧,後面跟着大人無奈的喊聲。
他倆站在江灘邊上,駱肇忽然說,“哥,咱們也拍張照片吧。”
“在這麼?”姜嶼臣眨眨眼。
“嗯。”駱肇應一聲。
他拉着姜嶼臣站在邊上,自己走過去,把手機遞給路過這裡的一對小情侶,“你好,麻煩可以幫我們拍張照麼。”
其中那個女生眼睛早飄到他們身上,故意扯着男朋友“路過”好多次,被忽然叫住的時候眼底一亮。
手機給出去。
駱肇幾步跑回來,手擱在姜嶼臣後背上,劃拉兩下後小聲說,“哥,别站這麼直,跟衛兵似的不好看。”
“啊......哦。”姜嶼臣應了聲。
不疑有他,往駱肇的方向歪下來一點。
駱肇手挨到他後背上再也沒拿回來,人往後面站站,一直維持着這樣半摟着的姿勢。
後來他們又換了幾個動作。
駱肇手全程擱人背上,五指不時滑動兩下,弄得人有點癢。
姜嶼臣下意識扭了下身子,擡起頭,嘴半張不張的,又礙于鏡頭沒吭聲。
駱肇又搭上他的肩膀,低下頭看他。
那個女生快瘋了,心快跳出來,手一抖差點拍錯位。
連拍幾張後。
她的臉比跟她對象在一起還紅,看着駱肇朝她走過來,還沒從激動的情緒裡緩過來,沒過腦子就蹦出一句,“你們......是那種麼?”
駱肇站原地看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也沒問她那種是哪種。
女生忽然意識到直接問太失禮了,忙“對不起對不起”,趕緊把手機還給他,末了忽然大吼一句,“祝你們幸福!”
吼完扯着男朋友的袖子跑遠了。
姜嶼臣先是感歎一句“終于拍完了”,又原地疑惑。
第一反應是這女生人還怪好的,但後來想想好像有哪不對,一時又不知道具體問題在哪。
駱肇自己掃了眼手機,眸光微頓,很快摁黑屏幕,“哥,我餓了,咱們去吃東西吧。”
不遠處的幾隻喜鵲飛走了。
“啊......哦好。”姜嶼臣回過神。
剛才家長會他被迫說了太多話,其實早也餓得不行,很快把這件事放下,跟駱肇一塊往街邊的夜市走。
他倆其實經常逛這種小吃攤。
江城二中門口就有一長串,隻不過那時候姜嶼臣每次來接駱肇,駱肇都給他買好揣手裡,不需要人自己排隊。
“甜筒披薩,吃不吃?”姜嶼臣笑着沖他。
薄薄的酥皮卷成卷,頂上一層鋪滿嫩雞芝士,底下是土豆泥和玉米粒。
他以前跟大學室友來江灘撸串喝酒,每次來都跟這買一個,當時給那幾個室友嫌棄壞了。
說他一大老爺們怎麼愛吃這個。
駱肇也對什麼芝士甜玉米的也不感興趣,買了一把肉串拖手裡。
姜嶼臣雖然以前上大學老來,但畢竟也過了好久了,好多都忘了什麼味道,還是覺得新鮮得很。
除了披薩,其他都是吃幾口就扔給駱肇,接着又去買新的。
他給什麼駱肇就接着,能吃完就吃,吃不完的,便把包裝袋紮好收起來。
倒也沒多說什麼。
直到姜嶼臣站在梅子酒跟前欲言又止,才直接把人用來付款的手機順走,說他,“你一會還得開車。”
“找代駕不就行了。”姜嶼臣沒覺得這是個什麼事。
他好久沒喝他們家梅子酒了。
以前讀大學的時候隻來喝過一次,後來來了幾次都沒找着,沒想到今天又給他碰上。
駱肇當做沒聽見,直接把人手機放自己兜裡,道:“回去了。”
地上的影子給拉出去好長。
姜嶼臣盯着他看,心裡忽然有些不高興。
從藏他的煙到現在連手機都給他順走,駱肇也太不拿他當外人了。
雖說這也沒什麼,姜嶼臣也不是那種非要跟人論輩分的,但該有的距離好像也得有,他倆畢竟隔着那麼多歲呢。
姜嶼臣幾步走到人身邊,輕咳幾步,想好好跟人掰扯一番,順道拿回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