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餅吃了太多,饒時撐得坐在工位上,喘口氣都難受。
他請了兩天假,工作堆積不少。
公司今天的氛圍有些奇怪,饒時也沒時間去八卦什麼,他急着把手頭的事忙完。
中午剛休息的時候于桑洲給他打了電話,饒時接通後對方立馬問道:“點外賣了嗎?”
“還沒來得及……”饒時問,“怎麼了?”
“那就行,”于桑洲說,“你出來,我給你帶了飯。”
手頭的事被他馬上放下,饒時邊打電話邊朝外走,他說:“今天熱死了,你還跑一趟幹什麼?”
“我能熱着自己嗎?”于桑洲的聲音聽着像是在笑。
他剛走出公司就看見于桑洲的車停在門口,車窗放了下來,裡面坐着的人拿着手機沖他晃了晃。
于桑洲笑着說:“你看,我在車裡吹空調,一點都不熱。”
車内是空的,就于桑洲一個人。
“于際呢?”饒時接過飯盒問道。
“在工作室,張定辛幫我看着呢,”于桑洲拉住他的手,朝副駕駛擡了擡下巴,“上車吃。”
不該上車的。
于桑洲老盯着饒時吃飯,他的視線隻要和這人一對上,就會看見于桑洲一臉幸福地朝着他笑。
“笑什麼呢,跟癡呆一樣,”饒時朝嘴裡喂了幾口飯菜,“你那個會員費我退了,但沒全退,因為你還見了一位客戶。”
“知道了,你把錢拿着就行。”于桑洲的胳膊搭在方向盤上,腦袋靠在胳膊上看着饒時笑。
“又不是幾百塊錢,我等會兒回公司轉給你,”饒時吃飯速度太快,一口飯菜給他噎得皺起眉,“再說了,你之前交了那麼多年的房租……我還是轉給你吧。”
于桑洲連忙坐好,一下下拍着饒時的背。
他說:“你要是這麼算的話,那你還給我打賞那麼多錢呢,那可比這點會員費貴多了。”
饒時擡起拿筷子的手咳嗽兩聲:“你可别說了,你越說我越來氣。”
“哎喲不氣不氣啊,生氣傷身,”于桑洲說,“你要好好地。”
和于桑洲在一起的日子和之前很不一樣。
饒時點外賣的次數開始減少,每天還有人接送,他進出于桑洲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和于際也變得更加熟悉。
任遊知道他們和好後的第一反應就是罵人。
饒時坐在那裡聽他罵了半小時,最後慢悠悠地來了一句:“你能不能罵得輕點,他現在怎麼說也算是我男朋友。”
任遊頓時閉了嘴,連連擺手說:“改天你挂個專家号去看看腦子吧,我這邊反正是救不了。”
罵歸罵。
任遊最後啰唆了不少,大概意思就是希望饒時這次的選擇沒錯,能有個好的結果。
一切都挺好的。
直到八月的中旬,饒達海的電話打了過來。
饒達海一開口就是要錢。
這幾年來,饒達海打電話來要錢的次數并不多,因為饒時每次都會卡着時間轉過去,有時候甚至還會提前給。
除非那幾天忙得忘了時間,又或是出了什麼事情耽擱。
饒時不會讓饒達海主動找來,他不願意聽到這個人的聲音,更不想看見這個人。
但饒時這次并不是因為太忙而忘了。
他是故意的。
他不想再給饒達海一分錢。
三年前的饒時極度缺乏安全感,他拼盡全力抓着屬于自己的生活平衡,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就會讓穩定的日子産生傾斜。
在于桑洲離開後,饒時的生活變得更加糟糕,他什麼都抓不住,隻能逃避。
後面大概是成了習慣,又或是他仍不願意面對。
饒達海找他要錢的事,就連任遊也不知道。
知道這件事的隻有他和饒達海。
這件事全靠他自己琢磨,沒有任何人幫他出主意。
饒時也很久沒有想過這件事了。
他現在的生活還算不錯,有房子有工作,就算饒達海去鬧,他也不怕丢了工作會無法生活。
于桑洲……也算還行。
他現在事事向饒時報備,焦慮找上門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少。
饒時甚至想過,就算于桑洲會再走也沒事。
至少,他們在一起了兩次。
于桑洲這次回來,也算是讓饒時的某種執念被拯救。
他可以隻記得好的回憶,那些片段也夠他再繼續生活好幾年。
他不再害怕于桑洲會走,當然,他希望于桑洲永遠别走。
現在的饒時,成長了不少,他覺得自己有這種能力,也一定能擺脫饒達海。
所以這次,他沒按着時間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