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期間饒時進了廚房一次,兩個人都安分了不少,自己忙着自己的,饒時滿意點頭,出去繼續看着電視。
這集電視劇看了還沒半集,于桑洲就端着一碗飯喊了聲:“饒時,來吃飯了。”
滿滿一桌子的菜。
饒時都好久沒在家裡吃過飯了,做這麼多菜也是不可能的事。
但今天這件事成真了,還就發生在他家。
“吃不完吧……”饒時看着這一桌子的菜,“要不等會兒你們一人打包一點?”
“不用,你多吃點。”于桑洲給饒時夾了點菜,剛準備坐到饒時邊上去,鄭西尋速度卻比他快得多。
這人立馬坐到饒時旁邊的位置上,接過于桑洲手裡的碗放到饒時手邊:“快吃,嘗嘗看我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于桑洲現在沒了那種莫名的自信,他老實坐在饒時對面,默默吃着自己碗裡的飯。
鄭西尋和饒時聊着一些他聽不懂的話題,于桑洲想插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隻得不停朝饒時碗裡夾菜,好讓饒時注意到還有他這個人。
“夠了于桑洲,”饒時用手擋着碗,“裝不下了,我也快吃不下了。”
于桑洲現在正用筷子夾着的菜是油焖茄子,這道菜是他做的。
早知道就先夾這道菜了。
可饒時好像的确更喜歡吃鄭西尋做的菜。
“算了,這一口也撐不死,”饒時看了他一眼,随後拿開手,朝于桑洲夾着的茄子擡了擡下巴,“這是你做的吧,比以前做得好看多了。”
“你還記得啊,”于桑洲挺高興的,他将那一筷子茄子放進饒時碗裡,笑着說道,“那個時候你就愛吃這道菜,你現在再嘗嘗,味道肯定比以前好了很多。”
饒時“嗯”了聲,夾起茄子嘗了口。
以前的于桑洲做飯都是不好看的,味道也不穩定,每次吃飯前他都得祈禱上天——拜托了,這次一定不要太難吃。
好在每次都是小問題。
要麼鹹了要麼淡了。
後果也都不嚴重。
要麼拉了,要麼吐了。
現在的于桑洲,做菜水平好像一直都很穩定。
雖然看着還是不太好看。
但味道就和那個雞蛋餅一樣,很好吃。
“挺好吃的,”饒時自己又夾了一筷子茄子,“比以前做得好吃很多,真的。”
于桑洲很高興饒時能這麼說。
這說明,就算三年過去,饒時還是會喜歡這種味道。
“我嘗嘗,”鄭西尋也夾起茄子吃了一口,“嗯,确實好吃。”
“多吃,少說話。”于桑洲說。
可鄭西尋并不打算順着于桑洲的意。
“你現在能做得這麼好吃,應該是照顧小孩練出來的吧,”鄭西尋就跟唠家常一樣,将這句話十分平常地說了出來,“你平時肯定很辛苦。”
于桑洲說:“還好,孩子一直都很乖。”
他擡頭看向對面的饒時,這人正慢慢吃着碗裡堆滿的菜。
大概是察覺到于桑洲的視線,饒時擡起頭看着他,客氣地笑了笑。
于桑洲也回給他一個笑,說道:“快吃。”
他不是沒想過告訴饒時真相。
可他拿不準饒時之前說的話。
饒時說過,他厭煩一切負擔,任何事情都不能成為他的負擔。
于桑洲擔心自己就是那個負擔,他們在一起,自己就會是饒時最大的那個糟心事。
他做事情确實沖動,包括重新接近饒時這件事也很沖動。
全憑直覺不是什麼好事,特别是現在。
于桑洲聽完鄭西尋那些話,就跟有根鐵棍敲在他頭上一樣,一瞬間給他砸得暈暈乎乎。
他最後才在疼痛中反應過來——原來饒時已經不再需要自己了。
饒時确實沒給他希望,昨夜的事情壓根就不算。
于桑洲也明白,自己那個吻不禮貌。
那個時候是不清醒的饒時,并不是平時的饒時。
他越想越亂,胃口也不怎麼樣,鄭西尋還問他:“怎麼了,是我做的菜不好吃嗎?”
于桑洲怼都懶得怼他,隻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飯後于桑洲和鄭西尋将桌子收拾了,饒時說要幫忙也不行。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會攔着,鄭西尋更是擺出一副隻要饒時進了廚房,他就一定會哭出來的樣子。
收拾完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于桑洲倒了杯溫水,準備去饒時卧室拿藥,他剛從饒時卧室出來,發現這人在廚房站着。
手裡還拿了把水果刀。
于桑洲快速走過去,喊了聲:“饒時。”
他将水遞給饒時,把那把水果刀拿走,緊接着将藥放進饒時手裡:“任遊說退燒後隻用吃這兩樣藥就行,你吃完後再量個體溫。”
水果刀被于桑洲插回刀架裡,他盯着饒時喝完藥,又接過杯子,猶豫幾秒後問他:“你是想吃水果嗎,想吃什麼?我幫你削皮。”
“鄭西尋已經削好了,放在茶幾上,”饒時說,“他說這把刀不快了,我就想着過來看看,最近沒怎麼買水果回來,也有好長時間不用這把刀了。”
“我弄就行……”于桑洲說,“你不吃也沒事,你不是不愛吃嗎,你想吃就去我家啊,我給你弄,我家裡冰箱還有很多水果。”
“怎麼了,”饒時納悶地看着他,“你和他什麼事都得争一争?你可比他大兩歲呢。”
于桑洲問:“我老了嗎?”
饒時問他:“怎麼這麼說。”
“你怎麼還是喜歡男大學生?”于桑洲說,“可惜,我畢業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