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旁的謝千厭将一切盡收眼底,早已見怪不怪了,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
謝千厭更在意的是洗靈草,這個消息他倒是未曾聽說。
雖然謝千厭是單系雷靈根,用不上洗靈草,但是誰也不會拒絕這樣的寶物,便是自己不用,拿去拍賣也好。
謝千厭喝完最後一杯茶,準備離去,卻見一隻紙鶴叼着琉璃宮燈從未知處飛來。
紙鶴上的靈力波動,似是那個白衣劍修的。
謝千厭與白衣劍修僅一面之緣,可他卻是笃定就是白衣劍修的,仿佛兩人冥冥之中有種聯系。
謝千厭吐出一口氣,這大概就是宿世仇敵間斬不斷的恩怨糾葛吧。
謝千厭起身去買了個紙鶴和琉璃燈,他沒有寫什麼願望,隻是純粹想看看白衣劍修的琉璃燈裡寫了什麼,萬一裡面有什麼與他相關的線索呢。
謝千厭把一縷神識附在紙鶴上,施加靈力,紙鶴便銜着宮燈飛向白衣劍修的那隻紙鶴。
修士的神識是神魂衍生出來的,除了必要,一般不會在人群中釋放,那對其他修士來說是一種冒犯。
謝千厭操控着紙鶴把琉璃燈挂在了白衣劍修的旁邊。
琉璃燈挂好後,謝千厭的紙鶴并未離去,反而探頭探腦的飛到白衣劍修的琉璃燈旁邊,貼在燈壁上,一縷神識趁機探過去。
“歲歲平安。”
謝千厭不自覺的念出來聲,毫無提示的四個字,是誰歲歲平安呢,他自己,還是誰?
謝千厭還未收回神念,原本白衣劍修該飛走消散的千紙鶴竟又飛了回來,逮着謝千厭的千紙鶴就一頓叨。
千紙鶴沒什麼力道,但是白衣劍修的那隻卻暗含劍氣,頗為兇狠。
謝千厭的千紙鶴被啄得破破爛爛,仿佛被蹂躏了一般。
謝千厭也來了脾氣,操控着千紙鶴向它反擊,白衣劍修的千紙鶴先是一頓,而後發起更猛烈的進攻。
兩隻千紙鶴在空中追逐搏鬥,倒是引起了一群修士的圍觀。
一隻銀色的千紙鶴追着一隻破爛得看不出原色的千紙鶴,其中銀色千紙鶴的速度更快,以各種意想不到的角度偷襲着破爛的千紙鶴。
破爛的千紙鶴則是被追得抱頭鼠竄,時不時尋機反擊,破爛千紙鶴每反擊一次,就會被銀色千紙鶴快速啄上好幾口。
修士們歎為觀止,原來還能這樣玩啊,這可比挂完琉璃燈後,比賽千紙鶴以什麼姿勢繞圈圈更為優雅有意思多了。
衆人看得興緻勃勃,銀色千紙鶴卻有些不耐煩,又狠狠啄破了那隻破爛的千紙鶴的翅膀,便要飛走。
明明已經飛得不穩的破爛千紙鶴趁機一個沖刺,飛到銀色千紙鶴的背上,銀色千紙鶴還未來得及甩開,破爛千紙鶴便因承受不住靈力,爆炸了,兩隻千紙鶴一起化作了星光落下。
“哇!”
修士們發出驚歎,這個新玩法真的很不錯。
謝千厭卻心裡一咯噔,有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白衣劍修的那盞琉璃燈内的紙箋自燃起來,而後琉璃燈炸開,餘威把離它最近的謝千厭的那盞也一起炸了。
謝千厭深吸一口氣,白衣劍修定是生氣了,莫非宿世恩怨由此而起?
如果他現在追上去解釋,他真的不是有意炸毀千紙鶴的,白衣劍修會信嗎?
謝千厭看着空中開始群魔亂舞的千紙鶴,頗惆怅的歎了口氣,他現在也找不到那白衣劍修的位置啊。
更何況剛才那麼一鬧,原本理直氣壯的他,現在反倒理虧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賣千紙鶴的小販們倒是笑得合不攏嘴,攤前擠了一堆買千紙鶴的修士。
用千紙鶴互鬥,既文雅又省靈力,實在打不過了還能自爆,且千紙鶴又不貴,用起來并不心疼,竟成了城中修士最新潮的搏鬥方式。
很快千紙鶴又有了新的玩法,有小情侶用千紙鶴互贈禮物,互寄相思。
于是東嶺城中,便随處可見氣勢洶洶、四處打鬥的千紙鶴,還可見兩隻千紙鶴依偎在一起,如同尋常鳥兒般纏纏綿綿。
隻是路過的散修看到,就難免酸一番了,“簡直有病!”
那些千紙鶴都是靈石啊,也隻有那些敗家玩意才會這樣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