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斯終于來吃早飯了。他的臉上寫滿疲憊,眼下青黑一片,懷中的女兒哭哭啼啼個不停,整個餐廳裡被她的哭聲占據。
但沒有人再提出什麼意見。
威爾遜走了過去,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關心道:“還好嗎?”
“多謝關心。”卡西斯的聲音很低。雖然他沒有明确表态,但很明顯他并不好,或者說,差勁了。
“如果有需要的話随時叫我。”威爾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卡西斯沖他感激一笑。
過了一會兒,早餐時間結束,服務員們前來收拾餐具以及剩餘的食物。住戶們都吃飽了,但仍然留在餐廳裡。
“警察怎麼還沒來?”羅傑皺着眉頭說。
威爾遜不以為然:“也許還在路上,再等等吧。”
“昨天報警的時候,那些警察明明告訴我今天早上能到的!”他的眉毛越皺越緊,最後一拍大腿起了身,“不對!”
他匆匆跑出了餐廳。
卡爾裡斯和溫蒂面面相觑,他感知到羅傑的情緒,也站起了起來,打算跟上。可就在他走到餐廳門口時,羅傑突然回來了,奔跑的速度很快,差點與卡爾裡斯撞上。
“哦!抱歉!”羅傑一個緊急刹車,這才避免了一場事故。
他氣喘籲籲,古銅色的臉竟然有些發白。卡爾裡斯問:“怎麼了,慢慢說。”
羅傑看了他一眼,直起身子,道:“電話線被剪了,電話撥不出去。”
大廳内瞬間一片嘩然。
“怎麼會這樣?”威爾遜說:“那我們豈不是聯系不到警察了嗎……或者你試一試其他的電話。”
“旅館裡隻有唯一一部電話,在前台。”說話的莉安娜。
她手中端着盤子,上面放有幾杯茶,“平時我們如果想要聯系外界隻能通過它。”
“你們平時不離開這裡?”卡爾裡斯抓住了重點。
“當然。”莉安娜說:“我們三位是長期工,除了旺季需要接待住戶,淡季也需要負責旅館的清潔工作。”
威爾遜:“這麼說,我們想聯系外界隻能到市區裡。”
聽到這話卡西斯猛地擡起頭,他的聲音沙啞:“不行……”
所有一齊看向他。
“不行。”他說:“漢娜的死因還沒有查出來。”
溫蒂知道卡西斯什麼意思,他擔心殺死漢娜的兇手借此機會跑掉。
她端起莉安娜放在自己桌前的陶瓷杯,杯中的茶水還冒着熱氣,看上去就知道滾燙無比,溫蒂隻是假模假樣的吹了一下,便喝了下去。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複仇并不是最佳選擇,盡快逃離這裡才是他們最應該做的。但總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
“我覺得約克先生說的有道理。”羅傑說。
他接收到了卡西斯感激的目光。他繼續道:“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但約克夫人的死究竟是不是人類幹的,我們目前還沒有辦法确定。”卡爾裡斯提醒他。
“是這樣沒錯。”羅傑豎起一根手指,“所以在警察來之前,我們最好先自己判斷一下。比如,最近的,電話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覺得如果是僞人的話,應該不會幹出剪電話線這種事情吧?”
“也許它是為了我讓我們通知D.D.D。”溫蒂突然說。
羅傑皺起鼻子,“那這樣更說不通了!我們沒斷胳膊也沒斷腿的,當然想去哪就去哪。僞人明明可以在昨晚将我們一網打盡的,各位都知道,所有生物在睡覺的時候都是最脆弱的。但僞人非但下手,還好死不死地把電話線剪短了,給了我們離開旅店的理由。”
他的聲音沉了下去,故意制造出一種神秘的感覺:“為什麼這麼做?”
“——不就是想借此事離開旅館嗎!如果我們真的按他的計劃走,那麼,真正的兇手就會逍遙法外了!”
“沒錯!就是這樣!”卡西斯是最先被說動的那一個,他的眼裡閃着亮光。
威爾遜也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他覺得有道理,但又有一點懷疑。但很快這點懷疑很快就會消失,沒有人會在小醜(羅傑)的暗示下擁有自己的思想。
溫蒂的眼神瞥向身旁的卡爾裡斯,他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
羅傑拍了拍手:“好了,我親愛的朋友們,真相大白了。接下來就讓我們像偵探一樣探尋電話線被剪斷的秘密吧。各位依次說一說自己昨晚在哪裡,如果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明,那就代表是清白的。”
他環視坐在餐廳裡的人,“誰先來?”
見沒有人說話,他清了清嗓子,拉開椅子原地坐下,左腿搭上右腿翹起二郎腿,“那就從我開始吧。”
“昨晚我吃完飯後就回房了,之後再也沒有出來,最後看到的人是懷特小姐和布萊克先生。”羅傑說:“兩位可以為我作證。”
卡爾裡斯點頭:“吃完飯在回房的路上,我和懷特小姐确實與他碰到過。不過,在此之後你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一步都沒有踏出房間裡嗎?”
“沒有。”羅傑說:“所以我還是有嫌疑的。”
接下來是威爾遜。
“我住在二樓的205,與羅傑一個樓層。”他說:“我的活動範圍稍微廣一些,吃完飯以後沒有立刻回房,我先是帶了些食物給約克先生,順便看一眼他的情況。在确保他情緒穩定以後,我才回房間的。”
“是這樣沒錯。”卡西斯說。
羅傑:“但你也不能保證回房後沒有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