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護被兒子這幅可愛的模樣蠱惑到了,他擡手捏捏他的小臉蛋,語氣無比溫柔,語調也拖長了許多,道:“好~”
許念趕忙裝模作樣的給他吹了吹,見宇文衍的注意力都在宇文護身上,忙起身坐去對面,小小的拍了拍胸口。
“爹爹,你很勇敢,表揚爹爹!”宇文護簡直被這對母子甜到了心坎裡,他一把拎起兒子,抱在懷裡揉來揉去。
宇文衍笑的直打滾,小身子扭得像條歡蹦亂跳的蟲,笑聲肆意嘹亮,毫不掩飾,簡直堪比沖鋒号。
“好了,别鬧他了,嗓子喊啞了都。”許念抱過兒子,伸手摸摸他後心,“鬧的一身汗,去拿汗巾。”
回過神來,宇文護頓覺得自己這樣太過幼稚,在兒子面前有失為父尊嚴,清咳一聲,取過布巾遞給許念,擡腳就朝門口走去。
“等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問你。”許念給将兒子擦完汗,把交給嬷嬷,“去給衍兒換身衣服,兌點兒果子露給他喝,隻能加半勺蜂蜜,甜食吃多了壞牙。”
“是,奴婢記下了。”嬷嬷低頭看着自己腳面,面皮微窘。
自宇文衍出生,便是嬷嬷一直照顧,他歪纏幾次,嬷嬷難免心軟。
“走啦,快點走啦!”宇文衍待在嬷嬷懷裡也不老實,小腿撲騰着催促。
經過宇文護身邊時,他擡手拍了下兒子的小屁屁,肉肉地,彈彈地,手感極佳。
宇文衍兩隻手捂住自己的小屁屁,扭頭奶兇奶兇的瞪他,鼓着小嘴巴,像隻氣鼓鼓的小青蛙。
“爹爹是大壞蛋!”
“那你就是小壞蛋!”
“就這麼喜歡逗兒子,逗哭了你又不哄,跑的比誰都快。”許念又坐了回去,繼續品茶,手背觸了下茶壺,鬧這一會,茶水有些涼了,她倒掉後重新開始泡。
“要問什麼?”
“宇文毓去求皇上賜婚,想要求娶獨孤般若。”許念說起獨孤般若時,眼神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清清,我對獨孤般若,真的沒有一點兒心思,我發誓!”他鄭重的舉起三根手指,“若我對獨孤般若起過任何心思,便叫我天打雷劈,短折而死!”
許念并未阻止他起誓,那是兩年前的一次圍獵,宇文護在人群中,隻是多看了獨孤般若一眼,那時,獨孤般若一襲紅色騎馬裝,陽光下,打馬而來,風流灼灼。
許念掐着他的腰擰了一圈,“好看嗎?”
雖然,她也覺得挺好看的,濃顔绮麗,英姿飒爽。可她覺得好看可以,宇文護不行。
“啊?”宇文護簡直是禍從天降,他滿眼迷蒙,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了,他拽着許念的衣袖,立馬接話,“都是我不好。”
“哼!”許念一把扯開衣袖,瞅着他,朝旁邊挪了兩大步,堅決不要和他站一起了。
回府後,當夜,宇文護隻能不情不願的去睡書房。
而且,許念這個小心眼,轉天便去了留春軒。
留春軒是一處全是男子的聲色場所,但是處雅地兒。裡面的男子也大都自己的長處,成熟的,誘惑的,唱曲兒的,彈琴的,畫畫的……且賣藝不賣身,但要真看對眼了,老闆也不攔着。
兮言是留春軒最出名的腕兒,不僅長相風流,且琴彈的極好,又擅寫詩作畫,惹得長安城中的男女競相追捧。
宇文護臉色鐵青,他一把推開房門,便見許念支着額頭,眯眼歪靠在一張軟榻上,繡鞋扔在腳踏上,一腳踩着軟榻打着節拍,手裡閑閑拎着一個白瓷細頸酒壺,臉頰透粉,嘴巴紅潤潤的。
兮言正在對面屏風後彈琴,隔着紗質的屏風,隐隐看到對面許念的身姿,舉手投足,極盡風流。就連聲音,也似碎玉投珠,引人遐想,隐含笑意道:“先生,你又彈錯了一個音,再錯,我今日便不給銀錢了……”
她仰起脖頸,紅唇微張,舉着酒壺朝自己口中倒酒,吞咽下,酒水順着嘴角滑落,蜿蜒向下,沒入衣襟。
兮言喉結滾動,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滾出去!”
兮言見宇文護像隻暴怒的獅子一般,當然不會去觸黴頭,抱起自己的琴,目不斜視的退了出去。
剛一出門,便撞上一堵人牆,轉臉又對上一雙冷冽的眼睛,哥舒目光如刀,上下打量着兮言。兮言慌忙低頭,腳步匆匆走遠,走過一個拐角,靠牆站着,偷偷往哥舒那邊瞅一眼,捂着心口長舒口氣,一口山東腔道:“俺娘嘞,可虧跑的快!”
宇文護扯開披風,蓋到許念身上,撿過繡鞋給她穿好。最後,取過她手上的酒壺,仰頭一飲而盡,胸膛起伏。看着歪躺在軟榻上的許念,一把打橫将她抱起,聲音暗啞,“回家收拾你。”
“嗯。”許念聞着熟悉的味道,醉意朦胧的在他胸口蹭蹭,乖巧無比,“阿護……”
“撒嬌也沒用,睡吧。等你醒了,就别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