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議書上,大家幹脆利落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直到方茴。
“她看什麼呢?不會不想簽吧?”趙烨伸着脖子瞅着方茴,說話的語氣并不好。
“不會吧,剛才不也舉手了嗎?”喬燃也看了眼方茴,最後,視線又落到許念身上,無法移開。
“嘁,她那麼不合群,開學一個多月了,愣是沒主動和班上人說過一句話。每天獨來獨往的,誰知道她怎麼想的呢!”趙烨越說越來勁,“就上次下雪,全班人都出去打雪仗了,就她一人在教室待着,誰知道她想什麼呢?”
“她就那樣,勁兒勁兒的!”趙烨話音剛落,一個女生立馬接着附和,不屑的表情,語氣裡滿是惡意。
女生的聲音很大,方茴自然聽到了,可她沒回頭,也沒反駁,隻是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格外認真。
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晚自習時,大馬猴看着黑闆上貼着的倡議書,氣的嘴角的胡子顫了兩顫,他一把扯下,重重的拍在講台上,厲聲質問道:“這誰幹的?”
問這話的時候,他直直盯着陳尋,視線輕移,又在喬燃和趙烨身上來回掃過,除了他們仨,他不做他想。
“這誰幹的!”大馬猴氣怒質問,這次聲音更大了,估計樓下的人都能聽到。
暴怒之下的大馬猴,他眼神掃過班級,同學們都低下了頭,裝作認真學習的樣子。
此時,陳尋站了起來,“我!”
“又是你!”大馬猴任教這麼多年,陳尋這樣桀骜的學生,他也是第一次碰上,“啊?你這樣的也能當班長?你造反呢!不想學習就給我滾回家去!”
“我想學習。”
“想學習你不給我老老實實的,我帶班帶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學生!”大馬猴指着陳尋,真恨不能一指頭給他戳回家去。
陳尋倒是淡定,始終有自己的節奏,“主任,我請教您一問題?人字怎麼寫?”
大馬猴被陳尋這不按套路出牌的一招,給弄懵了,他皺着眉,叉腰迷茫問道:“你說什麼?”
陳尋直接起身,朝講台走去。
“你要幹什麼?”人高馬大的陳尋,讓大馬猴後退了一步。
同學們都擡頭看向兩人。
隻有方茴,依然低頭寫字。
陳尋在黑闆上寫了個大大的人字,他站在大馬猴旁邊,足足比他高一頭。
“您要是不懂,我就給您講講。”他站在講台上,氣勢逼人,字正腔圓道:“人字一撇一捺,左右支撐,頂天立地。一邊是自由,一邊是獨立,您剝奪了我們的自由,否定了我們的獨立。”
“主任,如果我們連人都做不了,還怎麼做學生?”
陳尋試圖用自己的理論打敗大馬猴。可無論是立場,身份,或是閱曆,兩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陳尋是未盡打磨的原石,而大馬猴,已經被社會和生活打磨光了棱角。
大馬猴氣瘋了,在他看來,這就是在赤|裸|裸挑戰他的權威,指着陳尋,指尖都在使勁,怒罵道:“你給我閉嘴!輪到你給我上課了嗎?犯錯不認錯,你還狡辯你……”
“每個人都有說話的權利。”陳尋打斷了大馬猴的話,堅持已見,“我們也有!”
“就是!就是!”同學們也紛紛開口支持陳尋,和他統一戰線。
“閉嘴!”講台上,大馬猴臉色鐵青,朝衆人怒吼,以老師的權威,力壓衆人。他回頭,瞪向陳尋這個罪魁禍首,“你喜歡說話是吧?好!你喜歡說話我讓你說個夠。”
“寫檢查!五千字!”大馬猴使出自己的終極殺招,“周一升旗,在全年級面前朗讀。”
“周六周日,全班上課!”最後,怒火波及衆人。
“啊!”大家紛紛出聲,拖長語調,以示抗拒。
“閉嘴!”
他瞪了陳尋一眼,“你給我出去!”
陳尋扭身,翻了個白眼,大步朝門口走去。
“你給我回來,把人字擦了!”
陳尋定了定身形,卻沒搭理,直接大步出了教室。
不等大馬猴發威,趙烨沖了上去,拿起黑闆擦,笑着說道:“哎,主任主任,我擦!我擦!”
放下黑闆擦,順手拿過倡議書,速度溜出教室。
他搞怪的模樣,引得大家哄堂而笑。
大馬猴的權威蕩然掃地,他沖着大家怒道:“誰還敢笑!”
“這節課自習!”大馬猴卷起課本,重重的拍了下講台,粉筆末飛揚,他借書扇了下,課也不講,怒氣沖沖轉身走了。
晚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