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是區長,她媽是國華集團董事長,祖上三輩根正苗紅,學校裡還有誰不知道!”
“命真好!”半晌,趙烨回了句。
喬燃看着許念,她坐在人群中,好似和周圍的人都格格不入,她像是獨自活在這個世界一般,周身被孤寂包裹。
想起自己将她從水裡救起的一幕,她眼裡的悲傷和絕望,幾乎一眼将人淹沒。
“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隻有用心才能看清楚。”
喬燃喜歡《小王子》,這是其中的一句。
“許揚清還行吧,學習好,長的好,家世好,可從來沒有仗勢欺人。雖然不主動和同學交流,可大家去問她問題,她都給講啊。”陳尋也替許念說話。
“你喜歡許揚清啊?”趙烨賊兮兮的笑問了一句。
“沒有!”陳尋搖了搖頭,進目光投向了許念的前桌——方茴。
方茴,如果非說個形容詞,她充其量算是清秀可人。可她那股沉寂憂郁的個性,猶如丁香花般幹淨的氣質,每日獨來獨往的神秘感,格外吸引陳尋的注意。
“不喜歡你還一直看人家?”趙烨不信,順着陳尋的目光看去,喬燃也扭頭看向陳尋,嘴巴抿了抿。
“我沒看她。”
“那你看誰呢?”趙烨看看許念,再看看陳尋,恍然大悟,“靠!你不會是在看方茴吧?”
陳尋扭過頭,有些不高興,“方茴怎麼了?”
“不是,你真喜歡方茴啊?”趙烨撓撓頭,他又回頭看了眼方茴,“這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啊!”
不等陳尋說話,教室門被打開,大馬猴怒氣沖沖的看着三人,“讓你們站在走廊反省,不是讓你們站在走廊聊天,簡直豈有此理!每人一千字檢讨,下午交到我辦公室!”
“給我安靜站着!不準再交頭接耳!再說話,都給我滾蛋回家!”
“現在不是都不讓體罰了嗎?”大馬猴剛一回教室,趙烨就嘟囔道。
“是呀!”喬燃一臉生無可戀。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陳尋鬼點子最多,不知又盤算着真麼小九九。
“那還是一班的陳尋嗎?好帥呀!”走廊裡,兩個女生手拉着手走遠,還不時回過頭看,臉上是羞澀的竊笑。
兩人擠擠挨挨,“對呀對呀,他旁邊那是喬燃嗎?也好帥!”
在走廊站的次數多了,三人都混成了一中的風雲人物。
鈴——鈴——
下課鈴響,大馬猴一走,教室裡立馬熱鬧成一鍋粥,三三兩聚在一起閑聊八卦,陳尋三人也懶懶的趴在課桌上,趙烨吐槽着,“一千字檢讨?大馬猴瘋了吧!”
喬燃握着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不是吧,你這就開始了?”趙烨歪着身子,扯着脖子朝喬燃看去,“喬燃,大神,您寫完給我抄一下!”
喬燃側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行,你改一改抄,别一模一樣就行。”
“夠意思!”
“大家交一下曆史作業……”方茴站在講台旁,雙手抱臂,環着自己的曆史作業本,微低着頭,聲音弱弱道。
她旁邊的女生回身看了她一眼,又轉過身去和鄰桌談笑,無視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方茴像隻受驚的小獸,四下看看,嘴唇嗫嚅,半晌,又低聲說了句,“大家交一下曆史作業……”
這次,依然沒人搭理她。
“方茴,曆史作業給你!”許念感覺她已經快哭了,水霧在眼底打轉,本來趴在桌上睡覺的她,舉着曆史作業本朝方茴揮揮手,又順嘴提了句,“大家交一下曆史作業。”
不知為何,同學們都有些怕許念,也不單純是怕,也有崇拜和欣賞。這些情緒混雜在一起,就讓她和大家産生了距離感。
許念話意剛落,大家都紛紛交了自己的曆史作業,方茴走到許念身旁的時候,小聲說道:“謝謝你,許揚清。”
“下次,你拭着大點兒聲。”許念又趴在桌上開始補眠。
半晌,方茴才點了點頭,“嗯。”
這具身體中度抑郁,許念剛來的時候,她正被喬燃從水裡撈了出來。
在醫院,她見到了許父許母,兩人的焦急和恐懼不是假的。原本衣冠楚楚的兩人,神情憔悴,紅血絲爬上了他們的眼底,衣服皺皺巴巴,看上去十分狼狽。
“你這孩子,你吓死媽媽了!嗚……”看到許念睜開眼,周雯的手高高揚起,卻是輕輕落下,她趴在許念床邊,哭的無比委屈。一點兒也沒有往日女強人的樣子,就是位差點兒失去孩子的母親,“清清,你這是在剜媽媽的心啊!你要是沒了,媽媽還怎麼活啊?”
“清清,你真是太不懂事了!你有什麼事,可以跟爸爸媽媽說,怎麼能輕生呢?你真是太不負責任了,你這麼做,對的起爸爸媽媽,和關心你的長輩嗎?你奶奶聽說你出事,吓得心髒病都犯了,你這孩子……”許家淮說着說着,便哽咽的無法出聲,他捂着眼睛,背過身去,肩膀一聳一聳的。
“對,不,起……”這是許揚清最後想對父母說的話。
她的聲音沙啞,喉嚨腫痛,艱難的才說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