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強沉默了，他微低着頭，眉頭微微蹙起，還不是擡腕看一眼時間。

“徐江！”許念抛出一個人名。

高啟強瞬間擡頭看過來，眼中滿是不敢置信，聽到徐江這個名字，他有些慌了，唇瓣嗫嚅了兩下，眨了眨眼睛，“老默……”

“老默被我們抓了，就在你隔壁關着，他把一切都交代了。”李響直接告訴他結果。

“這不可能！？”高啟強第一反應便是否定，他又擡起頭看着李響，似乎想從他那裡看出些什麼，可最終要讓他失望了，李響堅定的眼神告訴他，警方沒騙他。

“你有家人要保護，他也有自己在乎的人，他的女兒黃瑤。”許念語帶嘲諷道：“為了逼老默與我同歸于盡，給你弟弟掃清障礙，你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安排唐小虎帶着你老婆兒子還有黃瑤去香港，以此來威脅老默，擒賊擒王。一如你當年你迫使他為你去殺徐江一樣，故意用黃翠翠的死去刺激他，好一招借刀殺人。”

“擒賊擒王，借刀殺人，以逸待勞，《三十六計》你是真看懂了。”

許念看了眼牆上的挂鐘，“别看時間了，我們聯合了香港警方，唐小虎已經被捕了，這個點兒，他已經被遣返，回到京海。”

“那我老婆呢？”高啟強第一時間問起自己的妻子陳書婷，雙拳緊握，不難看出，他的擔心是出自真心，家人回到京海，讓他有這麼強烈的應激反應，許念微微挑了下眉，有戲。

李響說：“陳書婷、高曉晨以及黃瑤，目前正在警方的保護當中。”

“對了，你妹妹高啟蘭我們也派人去保護她了。”許念給高啟強打了最後一針強心針，“現在，可以配合嗎？”

審訊室裡安靜的出奇，似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不知過了多久，高啟強低着頭，微彎着背，聲音幹啞道：“你們問吧……”

打開了高啟強的口，就好像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最強勁的一張，高啟強供出了建工集團的泰叔，供出了市檢察院的龔開江，以及現任市政法委書記趙立東一衆黨羽。

抓人審訊歸警方，至于趙立東等人，自有紀檢對他們實行雙規，犯過罪的人，終是難逃一審。

醫院病房。

安欣靠着身後的枕頭坐起，許念拉過一把椅子，正對床頭削着蘋果，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隻有小刀劃過果皮的沙沙聲。

喀嚓——

隻聽聲音，不難判斷出這顆蘋果飽滿多汁，水潤清脆。

聽到聲響，安欣原本微揚的唇角落了下來，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許念，再看看那顆少了個缺口的蘋果，眼睛瞪大，半晌後，“蘋果你削給自己吃啊？那是陸寒給我買的。”

許念按下心底的笑意，故作茫然的擡頭看他一眼，“對啊！你要吃嗎？我給你削一個。”

安欣氣結，躺了下去，用被子将自己捂住，悶聲道：“我不吃！”

“哦，那算了。”許念說着，又咬了一口蘋果，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病房裡格外明顯。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近處的地上，泛起一層微光，窗簾随着輕風微微晃動。

“你，你就是這麼探病的？”忍了半天，安欣還是沒忍住，一把掀開被子質問道，看那委屈巴巴的小表情，實在戳人。

“想吃蘋果？”許念搖了搖手上的蘋果，笑着問道。

安欣賭氣不理她，将頭扭向一邊。

“頭還暈嗎？”這八竿子打不着的問題，讓安欣回過頭來看她。

“不暈了。”貓貓生氣。

“那就好！”

“嗯？”貓貓疑惑。

不等安欣反應，她一下撲到他身上，俯身吻上了他的唇，被子被安欣一把拉起，将兩人嚴嚴實實的裹在裡面。

窗外一群麻雀嘩啦啦掠過，不時傳來叽叽喳喳的聲音。

“蘋果甜嗎？”

“甜。”

“蘋果甜還是我甜？”不難聽出，女人的聲音嬌俏明媚。

急喘的呼吸聲在狹小的空間内響起，少頃，傳來男人略顯低渾的聲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