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我還是不習慣,你幫我系上好嗎?”
許念想要轉過身去,卻被李蓮花制止了,“這般坐着就好。”
微涼的白色絲帶覆上眼睛,男子修長的手指蹭過她的臉頰,微涼的觸感,不禁讓她打顫,不知是因為他指間的溫度,還是自己心底泛起的波瀾。
“阿念,我們成婚吧?”
娶她,這是李蓮花此刻所有的想法,他不願錯過,也不願遲疑。
以前,他總以為來日方長,可人生總是世事難料。人間的飯,吃一碗少一碗,身邊的人,見一面少一面,腳下的路,走一天少一天,其實,人生來日并不方長。
“好!”許念絲毫沒有遲疑,又确認般的問了一遍,“蓮花,我們現在成婚?”
少間,屋内一片安靜。
“蓮花,你在幹嘛呀?”
李蓮花眼中噙滿喜意,“我在點頭。”
風雪漸停,林中素白一片,遠處層巒疊起,好似一副寫意的水墨畫。
屋内紅燭燃燒,兩個一身紅色婚服的新人攜手而立。
沒有父母親人,沒有高朋滿座,隻有李蓮花去買的一套火紅嫁衣和一對龍鳳花燭。
紅綢裝點了卧室,大紅的喜字貼在窗棱上,龍鳳花燭燃燒,火苗悄悄跳動,偶爾爆開一朵燭花,發出一聲脆響,好似在為這對新人祝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李蓮花高聲唱和。
兩人面朝東方而拜,那是朝陽升起的方向。
“送入洞房。”
“娘子,這是我們的合卺酒。”
兩人各執一杯微甜的清酒,穿過彼此的右手臂彎,火紅的嫁衣交疊,仰頭一飲而盡。
酒杯掉落在木質地闆上,發出一聲悶響。大紅的床帳緩緩落下,遮擋住兩人的交頸擁吻,紅燭高燃,點亮了那紅帳附近的方寸之地,也見證了這一對有情人的床笫纏綿。
閑雲譚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星海橫流,轉瞬已是五年後。
嘉州城,屏山鎮。
屏山鎮是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小地方,即沒有奇珍異寶,也沒有人傑地靈,和江湖上絕大多數地方一樣,它的百姓有些無趣、地裡長出來的莊稼有些瘦小、河水有些髒、可作為飯後談資的事有些少。
是太少了,所以一旦有一件,大家就要津津樂道很久,何況最近街道上突然出現的那一座樓。
那天,和往常一樣。
屏山鎮的人們開門掃街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每天看熟的大街上,突然多了一棟兩層的木樓出來。
這木樓既不矮也不窄,裡面完完全全可以住一家三口,并且可以住得很寬敞,整棟樓完全是木質的,雕刻着精細華麗的紋樣,木質硬實,塗以清漆,泛着柔和的光澤。
即使是瞎了眼睛的人也摸得出來,那上面刻的是蓮花和祥雲。
人們驚詫它為何會突然出現,看到久了,便不難發現,這蓮花樓它整個結構就是一棟樓,卻不和地面連在一起,車輪設計巧妙,蓮花樓落下時,車輪便會内收,以五匹神駿的白馬拉車,一馬領頭,四馬跟随。
總而言之,這是一棟樓可以随時移動的小樓。
“這是蓮花樓!”有人驚呼出聲。
衆人見有識得此樓之人,忙急急朝這人靠攏,男人打個哈欠,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這蓮花樓,其實就是一間醫館。”
“即是醫館,怎不見挂帆?”有人反駁道:“你别是胡說八道吧!”
“它的主人是李蓮花夫婦。”男人也不再賣關子,把自己知曉的,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李蓮花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江湖上誰也不知道。師承來曆不詳、武功高低不詳、年齡大小不詳、長相倒是風流俊逸。至于他娘子,着實是位美人,隻可惜,是個瞎子。這兩人出現在江湖已有五年,一共隻做了兩件事,這兩件事就讓“蓮花樓”,成為江湖中最令人好奇的傳說。”
“哪兩件事?”這聽故事,永遠不缺捧哏的,“還請先生細細說來。”
“第一件,是把與人決鬥重傷而死,已經埋入土中好多天的武林文狀元,人稱“皓首窮經”的施文絕醫活過來。第二件嘛,同樣離奇,是把墜崖而死,全身骨骼盡斷,也已經入土多日的鐵箫大俠賀蘭鐵醫活過來。”
“這李蓮花竟能活死人,果然不負神醫之名。”
“李神醫當真有此醫術?”
“李娘子好看?還是江湖第一美女喬婉娩好看?”
“那我們豈不是賺了,能在此遇上李神醫的蓮花樓。”
……
衆人叽叽喳喳喧鬧一團,沒多久,便你推我,我推你的在蓮花樓外排起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