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小孩撥開糖紙,他珍惜的低頭舔了下糖塊,便仰頭高興的和父親說,“好甜!爹爹吃!”
父親隻是低頭故作假吃的樣子,他抱起兒子,笑的一臉慈愛,“确實很甜!小馬吃吧。”
小馬卻将糖塊包了回去,童言童語道:“留給娘和妹妹吃。”
“怎麼,阿凜也想吃嗎?”許念笑着在他面前打開掌心,上面空空如也。
“沒有了,怎麼辦?”
他卻看着她,笑的一臉甜蜜。他上前,合上她的掌心,然後自己打開,許念掌心赫然是一顆和小男孩一模一樣的糖果。
“看來冰裳仙子實在不忍在下難過,又特賜了我一顆。”這一刻,吃着糖的蕭凜,笑容比這初春的暖陽還要治愈人心。
“傻瓜!蕭凜是個大傻瓜!”許念傲嬌的朝前走去,卻是滿眼笑意,比之荼蘼花開更加絢爛。
将軍府,葉家。
“冰裳,真的不用我送你進去嗎?”蕭凜還是不放心,又追問了一邊。
“不用啦。”許念笑着将他扭過身去,推着他的背讓他離開,“潛龍衛都跟了一路了,盛王一定很想見你,你先回宮去吧!”
“那我現在回宮,今日便求父王下旨為我們賜婚?”蕭凜臉頰微紅的看向許念,“可好?”
“我都跟你回盛京了,你還問。”許念眉眼含羞的瞪了蕭凜一眼。
“我現在立馬回去!”蕭凜轉身邊跑,将君子的行站坐卧之風抛渚腦後,沒兩步,他又折返回來,一把将許念摟住懷中,欣喜道:“冰裳,我好開心!此刻,我一定是全天下最開心幸福的人。”
許念回抱住他,将臉貼在他胸膛,“蕭凜,我也好開心。”
許念甫一入府,便遇到了特意在此等候的葉夕霧,她身後還站着幾個高壯仆婦,個個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十年不見,你這狐媚功夫倒是見長,連六殿下都被你勾引了?你真是好不知恥!”葉夕霧明擺着就是要找茬,“今天我就好教教你這将軍府的規矩!給我拿下她!”
根本不給許念開口的機會,葉夕霧話音剛落,一群人便一擁而上。
許念可不是受氣包,對付這些隻是有些許力氣的凡人,三兩下,便已是倒地不起,哀嚎一片。
見此,看着将視線移到她身上的葉夕霧,色厲内荏的朝後退了一步,“葉冰裳,你敢傷我,父親和祖母不會放過你的!”
許念一把掐住葉夕霧的脖子,眼中一片森寒,“别惹我!如今的葉冰裳,早已不是十年前任你欺淩,卻毫無還手之力的葉冰裳……”
“住手!”葉嘯呵斥間,已朝許念出手。
“爹爹救我!”
“囡囡!”
許念一手掐着葉夕霧的脖子,身形未動,左手手腕翻轉間,便将他以掌風橫推出去,葉嘯一個後仰,被身後眼疾手快的仆從們穩住身形,才沒跌倒。
“葉冰裳,你放肆!”葉嘯一聲爆喝。
“哦,原來是爹爹呀。”許念扔開手上的葉夕霧,她重重的摔倒在地,捂着一片青紫掐痕的脖子,痛苦的連連咳嗽,她看向許念時,滿眼的惡毒與仇視。
“放肆?哈哈哈……”
“您可知我想這般放肆,等了多久嗎?”許念眼底冷漠的看向葉嘯,“那你可知,為了這般放肆,我要多努力嗎?”
“冰裳,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師傅便是這般教導你的?”葉嘯一副嚴父模樣,不可置信的質問道。
“你有什麼資格提我師傅?我在葉府那些年,葉夕霧是如何欺淩我的,您當真不知道嗎?”
葉嘯避開了許念清湛的眸子,她苦笑一聲,心底揪揪的悶痛,“看來,您都知道啊!”
“您都知道,卻從未管教制止過葉夕霧,您可真是葉夕霧的好爹爹啊!”許念收斂心神,語帶不屑道:“養不教,父之過,既然您從未教導過我,又憑什麼要求我恭順呢?”
“我是你父親!父為子綱,你眼裡沒有一點兒倫理綱常嗎?”
“倫理綱常?常言道,父慈子孝,扪心自問,您待我慈嗎?”許念瞥向葉夕霧,“雖有嫡庶之分,可也有長幼有序,我身為葉夕霧的姐姐,她又何曾尊重過我?葉将軍這一番大道理,還是留給自己吧!”
氣氛一時僵持,這時一個老嬷嬷走了過來。
“将軍,老夫人傳大家前去用膳。”
屋内雕梁畫棟,擺件器皿無一不是珍品,因着是老夫人的住處,垂曼顔色略顯厚重沉悶。寬厚的檀木桌前,一位頭發花白,滿臉威儀,打扮華貴的老婦人高坐上首。
“冰裳回來了,先用膳吧。”老夫人精明,倒是沒有一上來就發難,“你就坐在清宇旁邊吧。”
葉清宇看了眼許念,一臉嫌棄的朝旁邊挪了挪,好似許念身上有什麼髒東西一般。
許念也沒客氣,嫌惡的看了眼葉清宇,将自己的蒲團朝旁邊踢了下。
“葉冰裳,你什麼意思?”葉清宇立馬來勁了,起身指着許念的鼻子叫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