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準備的什麼呀?”他走到桌邊問道。
“竹葉茶。”範閑貼心回答。
黑夜人興許是趕路渴了,拎起茶壺,對着壺嘴就喝了口,細細品品,“還不錯!”
又接着問他,“誰給我準備的啊?”
範閑笑的可愛到犯規,微微歪着腦袋開心道:“我娘!”
“胡說八道你!”黑衣人完全不信,隻覺得這小子是在胡言亂語,“你出生那天你娘就死了。”
誰知範閑一改剛才的态度,急迫辯解道:“她一直在啊!”
“她在哪兒啊?”黑衣人笑的不以為意道。
範閑一臉你身後有人的驚恐模樣瞪着他,指着他身後道:“他在那兒!”
黑衣人頓時覺得頭皮一麻,鬧鬼嗎?他謹慎的回頭看去。
就是現在。
範閑一把抄起床上的瓷枕,一躍而起,黑衣人回神剛剛要轉過頭,就被一枕頭拍在了額頭上,還沒等他說什麼,背後的靈台穴便被人擊中,渾身真氣立時被封,睜大眼睛瞪着範閑,不甘的撞翻桌椅倒地不起。
“死了?”範閑手裡拎着瓷枕,喃喃道。
許念蹲下身查看一番,又在他的氣海穴點了一下,“放心,沒死,隻是昏過去了。不過我封了他身上的真氣,就是醒了,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現在怎麼辦?”範閑原地轉了兩圈,“念念,你先看着他,我去找五竹叔幫忙。”
說罷,他光着腳就要往外沖,被許念一把拉住了,将鞋遞給他道:“穿上鞋再出門。放心吧,我很厲害的,以後會更厲害,我說過的,我會保護你的範閑。”
範閑看着眼前這個還沒他高的漂亮小姑娘,心裡酸酸軟軟的,一把将她摟進懷裡,緊緊的抱着她,汲取她帶給自己的安全感,平複激跳的心髒。雖然兩世為人,可範閑自認自己還算是個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這般與人動手還是第一次,難免心緒起伏,慌亂不知所措。
範閑一路狂奔去了街口的雜貨鋪子,開始瘋狂砸門。
片刻後,隻聽裡面傳來一個男人平靜而冷淡的聲音,未見半分起伏,“鋪子關了,買什麼,明天再來。”
“有人要殺我!”範閑壓低了嗓子急道。
“要不要替你報官?”
聽聽,都火上房了,你才在那不慌不忙的開始挖井,範閑真的氣的一個頭兩個大,“你總得管我是不是?五竹叔!”
裡面終于傳來了開門聲,五竹衣着整齊,眼覆黑巾,滿頭烏發束的一絲不苟,範閑忙激動道:“有人要殺我!”
五竹微微側頭朝範閑掃了一眼,雖未言語,卻分明就是在說,“你不是沒死嗎?”
五竹聽到這話,神色不見半分波動,就好像範閑剛才說的,不過是句再尋常不過的話,就如“你吃了沒?”“去遛彎啊?”
範閑一下就讀懂了他的意思,真是恨不能給他紮根竄天猴,讓他提提速。“我沒事,但刺客被我弄暈了,現在還在我房間的地上躺着呢。念念看着他,五竹叔,我們走快點兒吧?”
話落,範閑隻覺得後脖領子一緊,整個人被五竹拎着騰空而起,兩個起落間,便回到了他的院子。
“咳咳咳咳咳咳!!!”
範閑剛一落地,就嗆咳不止,白皙的臉蛋都憋紅了,他彎腰扶住膝蓋,一手指向五竹,“叔,你和屋裡那刺客,不會是一夥兒的吧?”
“不是。”五竹言簡意赅道,腳步不停了進了卧室。
“唉!我這都是什麼命啊!”範閑仰天對月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