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小姐少爺去了哪兒?就該罰!”
“她們确實不知道,可奶奶知道。”
“那也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不盡心,主子去了哪兒都不知道,要她們何用?萬一主子出事了怎麼辦?就該打!就該罰!你說是不是?”周管家一碰上範閑,氣焰瞬間高漲,一邊回話,一邊抽打前面的幾個丫鬟。
“她們都是我院裡的丫鬟,即是要管教,也該我來吧?”看着周管家嚣張跋扈的樣子,範閑心下的怒氣蹭蹭上漲。
“老夫人讓我做管家,這管教下人的事,我還管的了吧?”周管家反駁道。
無論範閑說什麼,周管家都有自己的說詞,完全就是油鹽不進。
範閑走去屋裡,搬了個圓凳出來,踩着站了上去,笑眯眯的朝周管家招招手道:“周管家,你過來?”
周管家不明就裡的朝範閑走近幾步。
“再過來點兒?”
周管家直接走到範閑面前,仰着頭看他,滿臉疑惑,“少爺,您這是?”
“噓!别說話。”範閑豎起食指輕噓了一聲,把周管家的頭擺正。
然後,衆人驚呆了。
隻見範閑一巴掌抽在周管家臉上,直接将他打飛出去三米遠,周管家可是個大胖子,重重的摔在一旁的草坪上,半天也沒爬起身來,臉上迅速浮現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連後槽牙都被打掉一顆,他撿起帶血的牙齒,一臉找不到北的模樣。
“念念姐姐,這就是‘打得你滿地找牙’吧?”範若若稚嫩的聲音在院中響起,惹得一院子的人哈哈大笑。
周管家惡狠狠的瞪向範閑,捏着自己的後槽牙晃悠悠的走道範閑身邊。
“你不服氣嗎?”範閑笑着挑釁道。
“少爺打我,天經地義。”周管家即使心裡狠毒了範閑,恨不得現在就掐死他,也隻能假笑着回道。
原想着,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畢竟雙方都不怎麼占理,老夫人平日明面上又表現出對範閑的不喜,周管家說到底,也隻是範府的奴才罷了。
可誰知,午膳時分,三人剛剛落座,範老夫人就發話了。
“吃完這頓飯,若若你就啟程回京都吧?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馬車已經在府門外候着了。”範老太太說着,便挾起一筷子青菜,開始用餐。
“奶奶,可是因為我打了周管家?這事和若若妹妹無關,您要罰就罰我吧!”範閑忙将錯攬到自己身上。
“老夫人,還有我,是我要帶若若妹妹出去玩的。”許念也不知道範老夫人為何如此突然的要送走範若若,也隻能把責任先往自己身上攬。
若若眼淚都下來了,哭着辯解道: “是周管家先打了哥哥院子裡的丫鬟姐姐,哥哥和姐姐才……”
“好了,都吃飯!這事我已經決定好了。”範老夫人面容威嚴,一言定論。
她也心疼這三個孩子,可若再讓若若留在澹州,就會把京都的目光都吸引到這裡,這一年多來,針對範閑的小動作,可是多了不少。
範老夫人發話了,這事便沒了轉圜的餘地。
三人一言不發的吃完這頓飯。
“哥哥,姐姐,你們一定要來京都看我啊!”範府門口,範若若哭的像個淚人,抱着兩人不撒手,“我舍不得你們。”
許念也跟着哭了,眼淚大顆大顆滑落,“若若,你放心吧,等姐姐練好真氣,一定去京都找你。你回府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拿個小本本,先把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來,等我去了,好一一給你報仇!一定把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撲哧!”說到滿地找牙,哭的正傷心的範若若一下子笑了,還吹出個小小的鼻涕泡泡,這一下她再也哭不下去了,轉身羞憤的用帕子擦了擦鼻涕。
範閑心中難過又無力,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奶奶是為他好才送若若回京都的。
在這府中住久了,雖然老夫人面上待他一般,甚至有些不聞不問的意思,可骨子裡卻很是疼愛他的,隻從他的衣食住行,府裡的丫鬟下人也沒有因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而另眼看待,就可見一斑。
“去吧!”範閑和許念靜靜的站在府門前的馬路上,看着範若若的馬車漸漸遠去,兩人一時沉默。
許念知道範閑此刻一定很傷心,她握住他的手說道:“範閑,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範閑緊緊回握住許念的手,像是要拉住與這世間的最重要一縷聯系,看着她笑的溫柔,擡手摸摸許念的頭道:“我也會一直陪着念念的。”